不够?什么不够?
是炙烤的火候不够?还是猪肉的口感不够?还是说他们炙香居的总体档次……不太够?
浮波话说了一半,掌柜的已经脑补出了好几个不够。
可再看浮波,他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而是气定神闲地品尝起别的菜肴,再未碰过烤乳猪一下。
掌柜的在边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即便是东家来了,也从未给过他如此压迫感。
他忍不住掏出方巾帕,擦了擦额上的薄汗。
虞小墨伺候在浮波另一边,看着掌柜大汗连连的样,暗自给浮波的演技点赞。
厉害了,浮波师兄!
那种修仙世家背后大佬的气质演得分毫不差啊!
真不愧是反串蛇妖深入人心的高手!虞小墨决定,以后定要给他机会在大荧幕上亮亮相,说不准朱辰第一个影帝就这么捧出来了呢?
青溯低眉悄悄瞥了一眼浮波,又不动声色地转移视线。
掌柜的擦了不知道多少汗,一张帕子都湿漉漉了,浮波总算停下,意味深长的来了句,“我在中州时,就多次听闻炙香居的烤乳猪天下一绝,可今日一尝,却……”
原来是中州来了!难怪通身气质如此不凡!
掌柜的才思敏捷,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各种客人,很会与人打交道,也懂得如何从稀松平常的话语中,提取关键信息。
知道贵客来自何处后,他问话更加不敢造次,“炙香居的确是风牙城第一酒楼,掌厨乃庖丁谷解九灵亲传,不过大人身于中州繁华之地,见识定比小的这等粗人宽泛,若大人对这道菜不如意,还请大人纡尊降贵,指点一二?”
浮波视线转到他身上,似乎对他的识时务很满意,面上有清浅笑意显露,“掌柜不必拘谨,纡尊降贵谈不上,我也并非不满意,只是这道菜与我心中预期差了些许。”
说话时浮波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掌柜的心也跟着一鼓一鼓的,他斟酌着问:“那不知大人以为,差在哪儿呢?”
浮波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我此次前来,原是为了尝一尝这道闻名五州的玫瑰烤乳猪,本想着若是口感不错就与风牙城主谈一笔生意,购入十万头水豚运往途安,寄于家中酒楼售卖,可惜,真是可惜了……”
十万头?!不是小数目啊!可惜在哪了您倒是说呀!
掌柜的被浮波吊得抓耳挠腮,便灵机一动换了个方向探问:“不知大人是途安城哪家公子?中州白家每年都会向风牙城进货,还是最高档的水豚肉,且听闻途安城玉食轩一家独大,大人若想做酒楼生意,怕是不容易吧?”
“玉食轩?如今那楼子被白凌霜那腌臜玩意儿划入名下,也配在我家公子面前提起?”不等浮波示意,虞小墨就摆出不可一世的脸嘲讽到。
而杵着如木头的青溯也从腰间拿出块牌子,上头印着的,正是白家嫡系图腾,“我们公子才是真正的白家少主,只是以往游历在外,不管族中琐事,被那白凌霜鸠占鹊巢罢了。如今公子回归本家,有心整顿,玉食轩当年就是公子一手创立,只是它现下脏了,公子不想要了,便打算另开酒楼与之抗衡。”
掌柜的一眼便认出这令牌,虽然对世家隐私他有着一颗八卦之心,但到底不敢当面非议,他退了一步弯身告罪,“是小的眼拙失言了,那敢问公子这道烤乳猪可惜之处究竟为何?”
“火候不够。”浮波言简意赅,“猪肉是上等的好肉,只可惜这位掌厨,手艺配不上这肉——”
“笑话!你这狂徒休要胡言!”他话音未落,雅间外就传来粗犷的反驳声!
只见一伙夫装束的男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掌柜的脸色一变,连忙呵斥,“谁让你进来的?还不给我出去!”
男人却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直接将他推搡到一旁,夹着怒气吼道:“你个马屁精滚一边去!我解平熙师承庖丁谷主解九灵,乃是修为元婴的高阶灵厨!哪来的黄口小儿,敢置喙我做的烤乳猪?!”
解平熙对着浮波几人怒目相视,原本守在门口当大手的三人组也跑进来朝他呛声,“恩人!不好意思!咱们拦过了没拦住!这人莫名其妙跑来咱门口站着,还伸长了耳朵偷听!呸!小人行径!”
“你说谁小人!谁小人啊!我是掌厨,我光明正大在外头站着,你别血口喷人!”解平熙也不是好脾气的人,立马转头回怼!
“解厨稍安勿躁,不如听听我的意见如何?”浮波对于他的态度非但没有板脸,还笑得十分从容,有些安抚他的意思。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解平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突兀,憋着口气道:“那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他对自己的炙烤手艺是绝对有信心的,师傅都说五州之内,于炙烤一道上他在无敌手,眼前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儿,能吃出什么问题来?
解平熙认定他们故意找茬,肯定是知道他和掌柜两方不对付,串通了来下他面子!
浮波坐姿一端,敲着扇骨,有条不紊地一一道来:
“玫瑰烤乳猪顾名思义,这猪是用太初一品玫瑰花瓣喂养长大,通身呈粉色,体泛清香且肉质软糯,没有一丝腥膻味,即便是对气味敏感的修士,也颇爱这道菜,但是——”
“玫瑰乳猪的宰杀的手法非常讲究,放血之前必须以灵气在猪身上附一层膜,以锁住玫瑰香气不散,而解厨你,这一步并没有做到位,所以我方才初一入口便察觉肉中玫香溃散,那让人不舒坦的膻气便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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