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帽檐打湿谢晋的头发,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也在不断流进眼睛里。
再次抹了把脸,谢晋也顾不得雨水是否会倒灌进自己衣服里,他抬起头望着周围建筑,确定左边是自己刚刚出来的地宫探险。
他再次打开被淋湿大半的本子,好在皮质封面挡了一部分雨水,那上面的黑色笔记只是被晕染开一点到。
地宫内的玄武面朝北偏西,而他刚才因为要从地宫出来的缘故,从北铁丝网圈起的小院翻出来,那现在所处的应该是东北方向。
谢晋用指腹抹掉表盘上的水雾,他看着不停旋转并且不指明方向的指南针,心中隐约察觉出不对劲来。
不对,这手表是不久前刚购买的专业设备,出现故障的可能性应该很低,再说唯独指南针发生故障,这会不会跟方子聿说的磁场有关系?
谢晋从胸前取下手机,录像倒是一直处于开启状态,但却没有信号,这一带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信号,所以才会对电子产品产生影响。
将手机放回到固定器,谢晋手持探照灯向前慢慢走。既然电子产品指望不上,那就凭借自身的方向感和玄武所指向的方位来找。
此时谢晋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知道自己最先要做的是从外围找到在地宫里看到的破洞。
他靠近左侧前进,越发猛烈的雨点击打在他的身上,寒意顺着袖口不断钻进谢晋衣服里。
咬紧后槽牙,谢晋抬手抹掉脸上的水,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体温,十根手指不受控制地抖成筛子,就连眼前视线都要被雨水模糊。
好冷,可真冷啊。
如果此时他面前有一面镜子,谢晋就该知道自己现在脸色到底有多差了。
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皮肤在雨中发青,嘴唇就如同死人般没有任何红润。
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咬紧牙关在向前走,只为凭借自身方向感找到正确的路。
也不知是老天开了眼,还是天无绝人之路,谢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在他半眯着眼抬头向左侧望去时,发现自己不久前还站立过的破洞赫然出现在那里。
谢晋甩甩脑袋,他确认自己并没有眼花,被认为凿穿的洞口就在那里,但从地宫的后院到这里,为什么却给他一种走了很远的感觉?
错觉吗?不对,好像不是错觉。
双眼直视洞口,谢晋甚至感觉自己可以看清皲裂砖块上的细纹走向,但他身体自上而下开始忍不住的发抖,同时感觉四周空间仿佛被扭曲了。
那种感觉非常奇怪,明明能看清眼前事物,脑子却是发懵旋转的。谢晋有些惊恐,他努力瞪大双眼,但身上的凉意让他感觉自己就是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脚下步伐开始变得杂乱无章,他跌跌撞撞地稳不住身体,那种眩晕感越发强烈。
谢晋不敢闭眼,他眼睁睁看着仿佛近在眼前的洞口被无限拉长,四肢开始僵硬不受他控制,谢晋甚至都不及反应,就在天旋地转中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意识始终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谢晋依旧感觉浑身发冷,他将自己身体蜷缩成一团,整个人好像陷入黑暗中无法挣脱。
隐约中似乎有人在叫他名字,谢晋无法抬起沉重眼皮,只能听着那些呼唤围绕在耳旁,忽远忽近地重复着,像是在引诱,又像是在告诫什么。
“谢晋,谢晋。”
黑暗中有一双手触摸上他的脸颊,谢晋没有抗拒那双手对自己的抚摸,因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认得这双手的主人,是妈妈。
“谢晋,我的儿子。”
那双手轻柔地替他拭去眼角泪水,顺着谢晋的脸颊一下又一下抚摸,“睡吧,好好睡吧,睡着就能见到妈妈了。”
谢晋蜷缩着身子,就像是未出生蜷缩在母亲子宫里的胎儿一样,接受着那只手的抚摸。
他太想念这种感觉了,妈妈的去世对他而言是童年里缺失的一大遗憾,他有太长时间没有感受过来自妈妈的抚爱,这种情感一经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眼泪更加汹涌,完全是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淌出,谢晋抿着嘴无声哭泣,却殊不知那双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经悄然抚上他的脖颈。
“妈…妈……!”谢晋的呢喃戛然而止,他脖子已经被那双手牢牢禁锢,猛然间的收力让谢晋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一瞬间的窒息让他强制清醒,谢晋满脸憋得通红,他看清了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东西。
那根本不是妈妈,而是一具贴在自己身上的干枯尸体!
他下意识往后,试图通过移动甩开那双手的控制,但随着“嘭”的一声闷响,谢晋后脑勺撞在什么硬物上。
这样行不通!他被关在了一个空间极其狭小的地方,而且是和一具干尸一起!
那干尸就趴在胸前,谢晋梗着脖子甚至能看清它头顶稀疏掉落的头发。
脖子被压制,谢晋无法直接将干尸从自己身上弄下来,他想起温良给自己的黄符,也不知道对眼前这东西管不管用,姑且先拿出来一试。
谢晋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他不尽快想办法脱身,恐怕也要和眼前这个东西变成一样。
他突然抬膝,在有限的空间内顶向干尸腹部,干尸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顶,手虽然依旧没松开,但压在谢晋身上的重量却在短暂几秒钟得到了释放。
谢晋就趁着这个空档,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甩向干尸的脸。
黄符虽然有些湿润,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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