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接到谢晋电话的时候,正好在看一档脱口秀综艺节目,谢晋语速快声音小,再加上电视背景音刚巧在放观众哄堂大笑,温良一时没听太清。
“那什么,你再说一遍?”打着哈欠换了个姿势,温良又往嘴里塞了一只老式玉米卷,他有点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钱!你,你有没有靠谱一点能筹钱的地方?”
谢晋支支吾吾,他实在不好意思再开口找温良提钱的事,自己的治疗费还没还清,他又怎么能再替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向对方借那么多钱?
“钱?这个好说。”温良嫌脱口秀太吵点着鼠标退出换台,现在已经是饭点了,他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你要多少?不是我说,你俩出去那么久什么时候回?我快要饿死了。”
电话那边是温良不满的碎碎念,随即传来什么东西被咀嚼的声音,谢晋不自然地抽了抽眼角,轻声说出了那手术的费用。
“什么?八万?”咀嚼声戛然而止,温良显然被这笔费用惊到了,“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纪端人呢,让他接电话。”
“不用,我就在旁边。”纪端靠近谢晋,温热的鼻息打在他脸颊上,有些痒,“是谢叔认识的人需要钱,他母亲突发心脏病,需要八万块钱做手术。”
低沉的嗓音就近在咫尺,谢晋为了不做出有异常人的行为,就这么保持假装自己打电话的姿势,在一旁听纪端和温良转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纪端微微抬眼,他扫到谢晋的耳轮廓,有些泛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热到了。
在两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温良撇撇嘴:“我能有什么办法?一万块钱我勉勉强强能凑出来,八万块……我又不是人肉提款机,那什么,之前不是有一个叫什么筹的,你在那上面发布消息试试,说不定可以得到社会爱心捐助。”
“水滴筹?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谢晋眼睛亮了几分,或许求助社会各界爱心人士是眼下最能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了吧。
电话那边传来短暂的沉默,片刻过后温良发出叹息:“没什么事了吧?我要继续忙了?”
“啊,没事了你忙吧。”谢晋匆匆道过谢,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手机听筒再次传来温良的声音。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一觉睡醒就没人影了,好饿……”
手机被纪端抢过来,他果断中断通话,顺手将手机揣进了自己裤袋:“就知道吃,饿死他算了,这道士一天到晚好吃懒做,真闲。”
纪端瘪着嘴念叨,他靠在离谢晋不远处的墙上,目送着谢晋走过去安慰男人。
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谢晋和身边的中年男人在某些方面上很相似,但是具体上哪里像他也说不上来。
就像是面临象群的蚂蚁,即使冒着被碾压到连尸体都不会完整的的风险,也依旧苦苦挣扎试图摆脱自己即将被踩扁的命运。
两个拥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坐在那里,更像是同类间的报团取暖,虽然这点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谢晋把水滴筹的事情告诉了男人,男人听后麻木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深深地看了看谢晋,随即低头埋首在自己胸前,止不住的道谢。
他从未想过像谢晋这种本该与他仅限于买卖关系的陌生人,会认真地帮他处理每一件事,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用心。
“老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男人只顾着抓紧谢晋肩膀上的衣料,声音哽咽道,“希望这一切能赶紧好转吧,我的昕昕还没有回来,唉。”
谢晋装作不经意间抬眼看向纪端,两人透过几米远的距离交换了眼神,纪端意识到谢晋想干什么了。
“大哥,你能给我看看孩子照片吗?”谢晋在心中酝酿许久,这才把这句话慢吞吞地说出来,“你母亲养病这段时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找一找……”
中年男人猛地抬头,他混淆着各种液体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这怎么好意思,你都帮我这么多了。”
“都是举手之劳,大哥实话跟你讲…我其实是一个平台主播,也是有一些粉丝基数的,或许这也能帮你在寻找昕昕时提供一些线索。”
谢晋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他两年后第一次对外人声称自己的职业,因为面前的中年男人有着和他相似的经历,所以谢晋这才放下防备讲了出来。
“真、真的吗?”
男人激动之余忍不住紧握住谢晋的手,他力气很大,谢晋的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纪端有些看不下去,快步走过去对准男人的手背冷不丁拍了一掌。
“……咦?”男人因高兴而上扬的嘴角僵在一半,他刚才明显感觉有人打了自己一巴掌?
那感觉真真切切,谢晋的手被他抓着,身边又没有其他人,他自己也不可能干出拿左手打右手的事情,那会是谁打的?
谢晋惊讶地瞪了纪端一眼,为避免男人发觉忙又主动问道:“怎么了大哥?”
“啊,没事,我总感觉自己手被人拍了一下,是错觉吗?”男人抬头张望四周,因为看不见纪端,他的目光直接穿透纪端看向了墙壁,走廊除了他们别无他人。
“是错觉吧,你今天情绪起伏这么大,一定累到了。”谢晋有点心虚,他试图转移对方注意力,“大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还有孩子的照片,能给我看一下吗?”
好在男人相信了他的解释并没有多想,粗糙大手放开谢晋,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磨损有些严重的钱夹。
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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