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白回到太子帐中, 淑妃正在,在同太子说话。
她掀帘帐的手一顿,尤其淑妃跟太子一起向她看来, 那双清幽的眼睛让她下意识绷紧神经, 只感到自己心虚尤甚,无所遁形。
“步姑娘是出去透气么?”温和的声音, 关切的话语。
但凝白心中有鬼,就总觉得和那次单独见她时的问话似的, 意有所指、点到为止。
她小幅度点点头, 而后十分自然走到了太子的身边。虽然现在并不害怕,但太子实在是太可靠了,离他近点, 她对着淑妃就不会那样心慌。
赵潜也是刚回来, 问过杜鹃, 算一算她才出去了两刻钟。以她呆不住的性子, 出去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的。
“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虽然太子语气十分温柔自然, 但这个问法, 显然是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凝白小声道:“没什么意思。”
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还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赵潜眉头不易察觉皱了皱,只是忽又想到一个可能。他不在,她自己出去,也许是真的觉得没什么意思,才想回来看看他回没回来。
她在淑娘娘面前一向很拘谨, 方才却直奔自己而来, 甚至依依到了自己身侧。
赵潜眉头松了下来, 一时心中甚怜。她从前半天不见人影也不见得能想起来他。现在却一刻也离不得, 怀胎影响已初见端倪, 再过段时日,恐怕害喜、抽筋种种不适都要接踵而来。
凝白就看着太子面上正襟危坐,结果却感到他的手却暗中寻她的衣袖,而后顺着衣袖一点点摸索,牵上她的手,一一扣住进指缝。亲密无间。
看他似乎还想偏过头同她私语一句,凝白哪敢当着淑妃的面和他咬耳朵,刚想推脱一句什么来打断,帘帐忽又被掀起来,六皇子身着劲装大步进来,满面含笑:“听说母妃在皇兄这里,儿臣便直接过来了。”
他满额的汗,一看就是才刚从马上下来,淑妃难免念他两句:“那也不能这样就过来,总要回去更衣,让秋霜打理一番也不迟。”
六皇子就讨饶:“儿臣心切,一时没顾上。”
趁着淑妃母子说话的功夫,凝白声音压得极低:“殿下,你做什么呀!”
虽然急急低问,但却并没有挣脱他的手。
赵潜眸底闪过笑意,温声道:“待用过膳,孤再陪你去外面透透风。”
就这点事,也不必想到就要同她咬耳朵吧!淑妃娘娘还在呢!!
察觉到淑妃他们好像说完了,凝白立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余光注意着太子,见他也是一本正经,才稍稍放下来心。
只是却不知道,他们的衣袖叠覆在一起,怎么也不像是单纯贴着的模样,显然,是牵着手呢。
赵衡只装没看见,再看自己母妃,根本视若无睹,境界比他更高一层!
没多久,六皇子的大宫女秋霜就匆匆寻来,看六皇子这副似得体似不得体的模样,欲言又止,只是看淑妃没什么意见,太子也不在意的模样,只好侍立一边,正赶上布膳。
六皇子便继续与淑妃说起行猎时的事来,凝白就听着什么张家郎君下马悄悄射鹿的时候不小心脚滑摔了个底朝天,鹿瞬间跑没了影,又是什么李家郎君失手打落了蜂巢,群蜂出动,蛰了他满头包云云。
心想冷袖雪不用杀招,五花八门的主意还挺多,都没重样的,从前真是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个潜质。
“怎么不吃,不喜欢么?”太子突然问。
凝白回神,看到碗里多出来的春笋片,意识到自己好像过于聚精会神听热闹,令太子误会了。
只她心念回转的一会儿,太子果然问:“是不是口味变了?还是只是突然不想吃?”
感到淑妃母子目光都投过来,而太子满面凝重,很担心,她求生欲很强:“我觉得好像有点饱了,就想歇一会儿再吃。”
就听淑妃娘娘说:“胃口更改,也是有的。”
凝白忙点点头,双眸尽力展出真诚看着太子,好打消太子的担心。
他平日嘘寒问暖紧紧张张也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凝白简直觉得浑身充满了窘迫。
是这样吗?可她昨日还不这样,胃口很好,难道以后也会这样一天一变?
赵潜忧心忡忡,这还没害喜呢,她就连饭也吃不好了。
赵衡看着皇兄忧心的样子,只觉得不可思议,皇兄从前食不言寝不语,现在是一朝打破了吗??
凝白一点也不想成为目光焦点,就偷偷埋头吃饭,心想春笋清香嫩脆,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结果不知不觉真的食欲大开,浑然不知太子又担心起来:方才还感到吃饱了,这会儿又吃这样多,万一就害喜起来怎么办?
谢清鸢自将太子的模样尽收眼底,便温声问起来:“步姑娘最近食欲怎么样?”
凝白放下筷子如实道:“蛮好的。”
其实应该是非常好,看到从前不感兴趣的菜式也会想尝尝。
谢清鸢怀赵衡时,吃什么吐什么,睡也睡不好,憔悴又消瘦,而步凝白显然与她堪称对照,眉目煦然,白里透红,状态极好。
谢清鸢就没什么能作为过来人给出的妥帖经验。她回想起阿璃有孕时,那时阿璃与端王岌岌可危,状态自然也称不上好,直到六个月后,才渐渐平稳下来,浑身笼罩起无法言说的温柔。
至于萧贵妃与越妃,那都是后来的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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