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顾勉之还是骂骂咧咧地带着众人往山里去了。
路清安盯着那个白色的绝尘背影,心想:哎,好好的男人,可惜长了一张嘴。不过, 好看是真好看, 瞧这身形,瞧这肩膀, 瞧这小腰……
冷不防, 耳边骤然响起七杀冷冽的声线:“别看了, 他都一百二十多岁了。”
路清安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什么?一百二十岁?
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白眉白须、皱纹纵横的老者形象, 花痴的心情立马烟消云散。
他该不会是披了画皮吧,亦或是变化的幻形?万一是保养得当,能不能找他要要秘方?
不对,七杀干嘛非要告诉我这个?
等她回过神来,七杀早就唇畔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步伐轻盈地走到队伍最前面去了。
一行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 穿过一道幽深峡谷,眼前豁然开朗。
群山环抱的山谷中, 赫然出现了医仙的住所——
没有预想中的郁葱的药田、林立的楼宇, 只有孤零零三间清雅幽寂的小竹屋。
顾勉之轻哼了一声:“哼,我就说不行,你们非得来。餐风露宿吧。”
七杀指了指比肩的大斧头, “不用您老操心, 他们可以砍竹子,自己建。”
顾勉之是没有胡子, 若是有, 得气地翘到天上去, “能不能不要您啊,老的,我还很年轻!很年轻好吗?”
路清安在心里呵呵,一百二十岁的年轻人……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
比肩负责砍竹子,路清安带着众人建房子,医仙虽然嘴碎,但是诊治效率非常高,带着两个个药童,在伤患们互助下,也让病患都得到了救治。
其中,包括七杀。
来此处的当日,顾勉之就拉着七杀嘀嘀咕咕地说了好一阵子。
路清安凑近想听听他们在讲什么时,七杀一柄匕首钉在离她脚尖只有毫厘的地面上,吓得路清安落荒而逃。
只听到只言片语,顾勉之在发脾气,说七杀病得很重,如何如何。
路清安心中生出些许疑惑,不应该啊,不是有天玑魂丹,伤势怎么还会如此重呢。
接下来的三天,七杀就待在顾勉之的房中疗伤,一步未出。
路清安去探了几次,都被拦在门外,屋子被施加了高阶结界,她鼓捣了半天也没解开。
路清安垂头丧气地坐在一旁,翘着脚,看比肩吭哧吭哧地砍竹子,“比肩,你说,七杀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呀?他来这里之前不是看着还挺好的嘛?”
比肩抹了满头的汗水,“不知道。”
路清安:“你们不是同仁吗?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
比肩直愣愣盯着路清安的眼睛,“那你是他什么人,怎么那么担心他?”
路清安被噎地说不出话来,登时一句话堵在胸口,闷闷地闭上嘴。
我是……
这人太不会聊天了。
路清安叨咕着飞奔而逃。
比肩望着路清安飞也似离开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歪着头思考,“怎么走了?还没回答问题。”
路清安一路疾走,忽然听到近日来最令她头疼的声音。
“把这些药拿到我房里,别惊扰到七杀,他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记着这些草药的顺序,千万不能弄错了……”
“是,师尊。”
小医童乖乖端着一盆药草,往顾勉之的房间去了。
路清安不假思索,悄悄跟在小医童身后。
医童来到房门前,嘴里念念有词,结界便融化开一个一人高的洞,待他进入后又瞬间自动愈合。
路清安不敢离得太近,根本没听清什么咒语,尝试了几次都不对,反而被结界反噬地浑身刺痛,如被闪电击中般。
“死老头,干嘛跟防贼似的……”
路清安再次尝试破解结界,但顾勉之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阵法,竟然跟铁桶一样,毫无破绽。
路清安在门口又等了好一会儿,医童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在结界融开得一刹那,路清安离弦的箭一般朝医童冲了过去,把医童直接撞回房间里,自己也顺势一起闯了进去。
阵修破阵,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医童重重摔在地上,被撞得发懵,好不容易坐起身来,“你是谁……?路……路姑娘……”
路清安朝医童人畜无害地嘿嘿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然后抬起骨扇,一家伙敲在医童的颅顶。
医童登时两眼一黑,又晕倒回地上。
路清安有些抱歉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里间去了。
顾勉之的房间陈设十分简单,香案、书架、罗汉塌、琴几……一眼就能望到头。
唯里间有个宽大的屏风遮挡了视线,露出半个模糊的人影。
“七……”路清安刚要开口,想起顾勉之先前对医童的嘱咐“别惊扰到七杀”,于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刚绕过屏风,路清安被眼前的景象看得愣住了。
屏风后,是一个超大的木盆,木盆里盛满了墨汁一样漆黑的液体,墨黑的水雾氤氲缭绕。
而木盆中,赫然躺着褪尽了衣衫的七杀。
这是路清安第二次看到七杀的身体,上一次初遇,在洞穴之中,光线昏暗。而这次,大白天里,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感觉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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