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雷声轰鸣, 云层中不时传来几声闷响,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顿时亮如白昼。
要下雨了。
梁知夏记得那晚也是这样的天气, 似乎是知道待会儿会发生什么, 她并不担心, 只是安静的接受。
祁燃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公寓。他一路拽着她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往里走,梁知夏勉强的跟在他身后, 她能感觉到手腕处传来滚烫的触感,以及男人的急切与隐忍。
到了家, 祁燃连灯都没有开, 只匆匆落下一句, “在这等着。”
他便进了浴室。
梁知夏愣愣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在鞋柜里翻找,只有一双男士拖鞋。
她勉为其难的穿上,然后摸黑在沙发上坐下。她将阳台的门关上,双面玻璃隔绝了外面的声响, 屋里静悄悄的, 似乎能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梁知夏望着地面某个点发呆,渐渐的, 思绪有些飘空。
那晚也是像今天这样,她被祁燃带到了这里。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后来,他在浴室里待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不放心就跟过去看看, 却没曾想看到了不该看的。
祁燃冷声让她出去。
可她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无法挪动一步。她想, 祁燃的罪是为她受的,如果自己能帮他缓解痛苦,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毕竟她那么喜欢他。
将自己献给最心爱的男人,她心甘情愿。可那个时候她不明白,她的心甘情愿在别人眼里便是一厢情愿。
祁燃将她赶了出来,甚至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她羞愧又难堪,却还是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
你为什么总是在拒绝她?
祁燃背靠着墙,仰着头,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可怎么也浇不灭心里的火,身体越来越滚烫,脑海里浮现的身影全部都是梁知夏。
是她,又不是她。
他看到自己冷声呵斥她,冷言拒绝她。看到她被自己赶了出去,孤零零的站在门外,哽咽着声音问他:“你为什么总是在拒绝我?”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救我?”
“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祁燃痛苦的闷哼,眉头紧锁,心越来越痛,只要闭上眼他就能看到梁知夏泛红委屈的双眼。
他没有不喜欢她。
没有要拒绝她。
他喜欢、想要。
可怎么能在这个时候?
梁知夏,梁知夏。
祁燃在心里唤着她的名字,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滚烫的热度终于降了下来。他缓缓睁眼,看向浴室的门。
门外静悄悄的,从他进来到现在,她都不曾来问过。可心里总有一个念头驱使着他打开门看一眼。
梁知夏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浴室门口。
里头已经没了声音。
梁知夏不想再自取其辱,也不想让自己那么难堪,正当她想转身离去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她与男人的目光相撞,有一瞬的慌乱。
男人脱了外衣,里头的衣服被水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他将湿发往后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水珠不断从他身上滑落,他的眼神里还藏着未灭的火。
梁知夏告诉自己要冷静,要装作若无其事。她不敢看他,便看着他旁边的墙,“我,我来看看,你没事就好。”
祁燃紧紧盯着她,当他打开门看到梁知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那些还未完全浇灭的火再次席卷全身,并且更甚。
他不想再压抑,不想克制,他想在她的眼里再次看到那些柔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无波。
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入自己的世界。
浴室的门再次关上,空间瞬间逼仄,暧昧直线上升,梁知夏被他抵在墙上,男人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她,她被他包裹住,无路可逃。
“要不要在一起?”男人沙哑着声问。
梁知夏脑袋嗡嗡的,怔怔的看着他,男人低着头,挡住了头顶的灯光,他的瞳仁漆黑,深沉,倒映着她的脸。湿发垂落两缕,水珠从他优越的鼻梁滑落,滴在她的胸口,晕染出一朵花,也烫的她心一颤。
为何不一样?
是梦吗?还是她的记忆发生了错乱?
她难以自持的抬眸看向他,那句她曾经期待过、幻想过无数次的话,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他竟然问她,要不要在一起?
祁燃低眸看着她迷茫又胆怯的眼神,心不可遏制的再次痛起来,他喉结滚动,抱紧她,鼻尖蹭了蹭她的软颊,又偏头轻轻一吻,“在一起吧。”
“行不行?”
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像是怕惊着她,又带着无边的宠溺与深情,梁知夏几乎被他蛊惑,沉溺在他的柔情里。哪怕这只是一个骗局,她也甘心入局。
她抬手轻轻的触碰着他的眉眼,一点一点描绘他的模样。明明已经过去了十年,他在自己心里的样子仍然清晰。
她的心理医生曾说,她执念太深,所以放不下。
是不是只有得到过,才能放下。
祁燃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虔诚又温柔。
梁知夏没有抵抗的权利,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她说:“好。”
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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