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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切黑前夫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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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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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家灯火阑珊, 一片如墨的夜色下,薛京独自坐在车辇中闭目养神。

    他一身绯色圆领宽袖官服,戴着双翅绉纱帽,须发花白, 眉目间隐隐透出一派闲适。多年身处高位, 早就养出了他一身的骄矜, 即便是坐在马车上,后背虚虚倚着车壁, 也是昂首扬眉,自矜而又傲慢。

    马车微微颠簸, 带起他肩头晃荡。薛京不禁轻蹙眉头,面露不悦。

    他抬起宽袖,从中伸出那只养尊处优的手,轻轻叩响车壁。

    “怎么连个马车都驾不好,我还从来不知, 长安街上有这般颠簸。”

    马车正在这会儿拐过巷口, 而就在此刻, 车辇骤然停下。

    薛京朝前一个趔趄,差点跌落了座位。

    若说方才只是不满, 这会儿便是怒上心头。

    他猛然掀开车帘, 正欲发作问责, 就见马车下一人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

    “大人,我有负您的嘱托……那位夫人, 那位夫人,被人劫走了。”

    薛京愣了一瞬, 随即变了脸色, 他倾身向前, 面上是遏制不住的怒气。

    “你你你!你,说什么?”

    跪倒在薛京面前的,是他府上最为得力的管事,平时便长袖善舞,将家宅内外打理的一片井井有条。便是觉得方管事能堪大用,薛京才着了他去做那事。

    人是暗暗掳来的,但他想筹谋的事,却不用藏着掖着,摆在明面上就可以。正是出于这般考虑,觉着只需要将那掳来的商户女好好照看着便可,薛京才特地吩咐方管事去安排。

    两个时辰前递到他面前的消息,是人已经进了那所小宅。

    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被找到了?

    那孟循才将将回京,听说还受了重伤,连圣驾都无法接见,怎么这样个半死不活的模样,还能坏了他的事?

    薛京越想越气,干脆翻身下马,狠狠朝那方管事踢了一脚。

    方管是压根没料到薛京会这般反应,一时不查,竟朝旁边滚了一圈,跌的满身灰头土脸,涌起了一阵灰蒙蒙的尘气。

    肩膀还疼的厉害,方管事却立刻翻了身子再次跪下。

    “是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大人责罚。”

    薛京狠狠盯着面前的人,半晌过去,终究是重重叹了口气。

    “人都跑了,还罚什么罚?就是让你去死,也无济于事。”

    薛京愤愤甩袖,着身边的人搀扶着,再度上了马车。

    “去尚书府,去找岳丈。”

    撂下这句话,他便将马车车帘放下。

    暮色四合,夜风正起。

    孟循踏着月色自府外归来。

    他眉目间带着倦意,白皙清润的脸上有些遮掩不住的憔悴,薄唇微抿,一双深沉如水,泛不起些许光亮,在夜色的隐匿下他面容寡淡,叫人看不清情绪。

    因为受了伤,又是扛着微凉的夜风,孟循喉间涌起些许的痒涩,他抬手捂着唇低声轻咳,宽大又瘦削的双肩随之轻轻颤抖,在一片墨色里,他的背影莫名添了几分孤寂。

    墨棋就跟在他身后,随着他一道进了房中,又替他换下早就渗出血来的纱布。

    皮肉翻卷,深可见骨的伤,似乎对孟循没什么影响,换药时,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一双刀裁似的眉轻轻下压,像是在想着什么。

    出神之际,门外脚步声渐起。顶着莹莹烛光,墨石迈步过来。

    孟循瞥眼过去,眸光微动,“夫人可找到了?”

    墨石面上有几分僵硬,他低垂头应了声。

    孟循脸色随之一松,“怎么不将她带回来,她是不愿意回来么?”

    墨石抬起头来。“夫人被广平侯二公子带走了……不在广平侯府,在,那位前些时候置办的住处。”

    “……恩,我知道了,明日,将夫人带回来。”

    烛火在孟循眼里摇曳,他接着说道:“不必有所顾忌,即便她不愿意,她总归现在还是我的夫人,那地方,她不该在。”

    那样的事传出去,与她名声无益。

    这次的事情,是他的错,没有早早做好万全的准备。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孟循合上眸子,缓缓舒出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片刻后,他再度睁眼,已然恢复了往常的淡然。

    他手上握着的证据,根本不足以撼动张少言多少。张少言向来谨慎,即便是贩卖私盐这样敛财的事,也是遣了底下的人去做,辗转迂回,身上不沾肮脏污秽。最多,也就是让薛京这个女婿揽下罪责,自己,只会有个治下不严的罪名。

    这样的罪名,与他根本不痛不痒。

    孟循原本也并不认为只这样一件事,就能让张少言引咎告辞。

    张少言是两朝元老,又是帝师,只要他不做谋逆造反这样的大事,最多最多,也就是辞官还乡罢了。

    孟循很早之前,便认清了这点。

    他这条复仇的路,走的太远,也走了太长。从那个诱骗父亲的富商,再到那个借花献佛的总督,最后,就是张少言。

    也只剩下张少言。

    他想让这个权势滔天的两朝元老知道,他父母的性命,并不卑贱。

    有时候孟循也会想,只是一幅画,只是因为他父亲身份低微,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吗?

    为官也近有十年,这个答案,他明白。

    身份地位,无权无势,等同于任人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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