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晃啊晃的,顾震睁开双眼的时候,映入他眼眸中的星河正在他的视野中一上一下地摆动。
微侧首,他又看向身侧正熟睡的可人儿。原来,他是抱着秦清容在乘凉的摇椅上睡着了。
可人儿的睡相酣甜宁静,此刻身上只套着一层薄薄的里衣,臂膀和胸膛处有大片皙白的肌肤露在外面,肌肤上鼓起几个被蚊子叮红的小包。
微蹙眉,顾震的指腹磨搓着可人儿肩头上的肿包,心道这些蚊子倒是会吸血,专挑秦清容这种皮细的欺负。
轻轻抽回被秦清容枕着的手臂,顾震起身而离随后寻回一盏驱蚊灯摆在摇椅旁的石桌上。
灯芯的火苗是浅青色的,灯火微暗,恍惚不定。
而不一会儿,便有薄荷夹杂着夜来香的气味从灯盏周身的铜孔中散出,让人吸入鼻腔时只觉清凉惬意。
顾震用指腹挖出一块凉膏轻轻涂抹在秦清容臂膀处被蚊子叮红的地方,许是被伺候的太舒服,本来熟睡的人竟舍得从梦中转醒想看看是哪路神仙在照顾自己。
微睁开自己的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秦清容只见一散发、面容邪魅的男子正神色专注地帮他抹药。
唇角微扬起甜甜的笑意,故意用头发挡住脸,秦清容只从发丝缝隙间去偷偷看这男子好看的脸。
不由微挑眉,顾震早就瞧见醒来偷偷瞧他的秦清容,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心中好笑地怪道总感觉,秦清容变傻了。
“你是我什么人?
为何…为何对我这般好。”
嗓音如蚊咛一般,秦清容撩开挡住脸的墨发微蹙起眉,说话时细声细语。
“不记得我了么?”
怪不得顾震总觉得秦清容怪怪的,此刻他莫名揪心,将秦清容拉起搂在怀里。
前些时日,他得知高丽进京的消息便让王浩赶去京城将秦清容救出来。可在救出秦清容护送的中途他们却遭遇暗杀,王浩的军队死伤惨重,秦清容也就此走丢。
他在王浩与秦清容失散的临近州县寻几日,几日里心急如焚。
不过好在,秦清容终究还是被他找回来了。
可这个没良心的人却失忆,将他二人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顾震此刻有些愠恼又愧疚,“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在故意气我?”
顾震将自己搂得太紧,秦清容被他勒得气闷,腹诽着顾震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好看,力气却这么大,想法还很坏。
他满面疑惑,闷闷道:“奇怪,我为何要气你?
你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会故意气你?”
“良配,夫妻。”
二人头上方的银河被似沙砾般闪烁的星星铺满,皎白的月牙很细像银勾一样跌落在这一片洋洋洒洒的星河里。
而秦清容的神思此刻跌落在顾震脱口而出的这四个字里——良配,夫妻。
这人,原来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
他缓缓仰起脸,对上顾震神色复杂的双眸。他能读出顾震此刻眼中的坚定、渴望。可却又能感受到顾震的一丝气恼、愧疚。
他努力回忆着到底这人与他经历过些什么,可他却如何都想不起来。
最后,秦清容缓过神,噗嗤一声笑了,两个男人怎么做夫妻?
而他心里这般想,嘴里却也这么说。
“难道我们还拜堂了么?”
见怀里的可人儿这般没心没肺,顾震拧着眉将可人儿搂得更紧生怕再失去这人。
他把脸埋在秦清容的肩窝里,语态略显委屈,“清容,你是不是还在气我,所以反悔了?
不要不记得我,我日后定不会再将你弄丢,原谅我好不好?”
“清容。”
喃喃地低声念一遍这二字,秦清容眼眸光亮起来,原来他叫清容。
“清容是我对不对?哪个清?哪个容?你又叫什么?
还有,我们真的拜过堂?不然你为何说我们是夫妻?”
看来可人儿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顾震整理着秦清容遮住半边脸颊的墨发,神色温柔又无奈,“故乡未解识清容,却在金陵阙下逢。
你本姓为秦,而我姓顾名震。我们倒是还未拜过堂,清容,你要反悔了么?”
秦清容微点首,原来他叫这个名字。
眸中掠过一丝抱着臆气的光,他自小就被敛起的任性性子如今暴露无遗。
眼前这个叫顾震的男子模样确实很好看,可他看久了却莫名会心痛,总隐隐感觉这人曾让他吃过很多苦头。
就是想要报复顾震,秦清容良久点首,淡淡道:“嗯,我后悔了。
顾震,看着你,我心痛。直觉告诉我,你一定做过什么让我很伤心的事,所以我现在后悔了。”
醉人的桃花眼中眼波流转,其人脸上的神色却是那么倔强。
他在作。可能是从小到大都没任性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肯为他掏心掏肺的人,他却想狠狠地作上一把。
而反观脸色愈发黑沉难看的顾震,此刻搂着可人儿的双臂却一时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素来风流惯了,每每从百花丛中过,百花便为他倾倒折腰。可他偏偏就卡在秦清容这儿走上两遭,两遭都要吃些苦头才能把这人拿下。
身前,秦清容见顾震吃瘪的模样,没心没肺地明媚笑着。可顾震却恨得牙痒,仿佛要化做一缕冤魂绕着秦清容闷闷诅咒上几十个回圈。
“…清容,你不能这么对我。”
“为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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