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闽南王原本的计划是,他会以福州为诱饵先消耗顾震军队的一部分军力,再通知潜伏于东南一带各个州县的番人前来围困顾震。
可自闭城的这半个月来,他都未曾收到外界的消息,直到潜伏者暴起的动静闹到了福州附近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援军都已被顾震先一一歼灭了。
打仗讲究的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可闽南王却不懂得兵策,当初他是在林文山的教唆下,又得到了白狄国和各个番邦的助威后,才信心倍增一时脑热起兵造反。
当他打开关口敛聚自己的势力时,又怎么会想到顾震已然看出他要谋反并且还去派遣手下暗中监视他,早就将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而得知消息后,闽南王更是将城门的防卫看得死死的,生怕顾震哪天便会攻城。
但他这般固步自封,便永远都摸不清敌人的底细,对于顾震的认知也会停留在蹄声震耳、威慑四海的千万军马的记忆上。
这样一来,闽南王自是不会知晓,其实足以让顾震号令的不过只有百人军马和一众杀手罢了。
但他也并非一直在坐以待毙。
偶尔他也会和各个番人首领派遣几名兵卫出城刺探消息,可最后兵卫都消失无踪、了无音信,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渐渐放弃做无谓挣扎。
此时只待顾震先发制人,他们随机应变。
而闽南王的不为所动,正好也给了顾震一段休息缓冲的日子,让他足以调养生息以便迎接最后的战役。
这些时日,将士们的主要任务便是仔细巡逻,将闽南王发派至附近的细作押回营帐之中当作俘虏。
反正终日闲着也是无聊,营帐里又高手云集,这些高手聚在一处便想互相切磋比试,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还能增强武艺。
而他们每日比武的观众便是这几日抓获回营帐中的俘虏们。
顾震和听风楼副使自是没有人敢挑战,但是作为听风楼的上等高手的冷戟、李真奕、不闻、华炎四人却屡屡收到战友们的挑战信,每日都要比试个十场八场,其劳累程度不亚于在战场上杀敌。
特别是年纪最小的不闻收到的战书最多,基本上在每日晨曦之际就有一批人排队等在他的营帐外要和他比试。
不闻只觉额角抽痛。
这日清晨醒来后,他照例抱着刀走出营帐,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傲感,终于对这一帮目中无人的前辈们发了一次邪火。
不过三两步间,不闻刀起刀落的瞬时,排队比试的众人手上的战书便被刀锋渐次一斩为两半。
目睹众人膛目结舌的表情,不闻的虚荣感被大大地满足了一番。
清冷的面庞上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不闻嗓音冷傲道:“哼。
连这个都做不到,你们拿什么和我比?”
被小小的少年郎狠狠地羞上一把脸,众将士们不由自觉惭愧,心觉没趣地四散而去。
打发完一帮人,不闻舒心些许,可一转身便和听风楼副使撞个正脸。
黑纱蒙面的副使手负于背,面对不闻沉声训说:“你不该打击将士们的信心。
不过多久,楼主便会攻城。
要知道,高昂的士气是能打一场胜仗的重要元素之一。”
听到副使如此说,不闻自错便改地颔首应“是”。
见不闻态度认真,副使便也不再多做苛责。他轻拍着不闻的肩以示安慰,便欲离身。
“但是副使,楼里的杀手以及营帐中的将士总因为属下年纪尚轻,便轻视属下一二。
这些时日,属下也受到不小的打击与困扰,不如您也鼓励鼓励我?”
说着话,不闻便瞬时伸手朝听风楼副使脸上的黑纱抓去。
毫无防备的副使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到他钳制住不闻的手腕时,脸上的黑纱却已然被不闻揭落在地。
面颊上大片烧伤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副使神色惊慌地随即蹲身将黑纱捡起随后重新蒙好。
他此刻看向不闻时的双眸中染上杀气,但最终还是紧握起双拳平定下心情,未说一句话地愤然转身而离。
“啧啧啧。”
早在一旁看戏的华炎抱着手臂走至不闻身旁表示不解,“平时本堂主倒没看出来,你小子的好奇心这么重。”
“他的脸怎么烧伤了?”
不闻心中泛起一丝内疚感,但一想到副使那么仪表不凡的人却毁了容,更为其遗憾。
“这就不知道了。
咱们副使的来历神秘,可能除了楼主,谁都不会知晓副使从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随口应着话,华炎突然感受到一丝灼热的目光在盯着他。
与不闻两两对视,华炎秀眉一皱随即猜测出不闻心中的想法直言拒绝道:“你想都别想罢。
本堂主是个用毒之人,副使脸上的伤,本堂主可治不了。”
冷笑一声,不闻抱着剑微挑眉,“我看你不是治不了,是根本不想治。
难不成,你害怕副使发怒了结了你不成。”
既然已被看破华炎便也不再装下去,果断不要脸地大方承诺道:“哎,你说对了,本堂主还真害怕他了结了我。
难道你没看出来他方才身上的杀气么?
那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和华炎相处这么多天,不闻已经深知华炎的秉性。
这个世上,只有华炎不想做的事,没有他华炎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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