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和煦的风吹拂在脸上,却也抚不平这人脸上的惶惶惊愕之色。
提举府管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已被横扫一空的卧房,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良久说不出一句话。
两个布衣小厮脸上都挂了青紫的瘀伤,这瘀伤是因为方方他们在院中打闹没注意脚下台阶而双双绊向卧房木门摔去嗑出来的。
只是脸上挂彩还是桩小事,当他们抬眼发现眼前木门后的卧房内一片杂乱,平日里摆着的那些珍奇物件、金银器材全都不翼而飞时,只觉得魂都要被吓没了。
其中一个小厮抬眼仔细打量管家的神情以为这管家被吓傻了,他深知这管家是个刻薄爱刁难的品性。于是脑子里闪过一个机灵也不管自己双腿发软脚下打着飘就往院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不好了啊!府里遭贼了!”
这小厮出了院门就径自往顾震的那院赶去,心中想道顾震是个京里来的大官,肯定能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小厮绕着府宅约莫跑了半圈,府里遭贼的事情已而传遍。
等到这小厮跑到那京官的院落前时,他深吸一口气捂着脸上的伤处作势往院里闯。
此时顾震正手捧一碗参汤立于廊下喝着,陡然见一个灰不熘秋的东西从院门口熘进来“咯噔”一下就往那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一跪,差点被惊得呛出个好歹。
凤眼淡淡地扫向此刻正在努力挤眼泪的小厮,顾震微皱了眉头,嗓音冷冽道:“先起来说话,什么事?”
“是…是,大人。”
不敢看顾震,小厮说话时一直垂着个头面露苦涩,“大人,府里遭贼了啊!咱们老爷平时一向喜欢收藏些珍奇的玩物在卧房里,小的昨天进老爷屋里打扫的时候看那些东西还好好的,可今日那些宝贝竟然全都不翼而飞了!
小的眼瞅着管家好像被吓住了,只怕管家的不好好查清楚就将此事责怪到小的头上来,要是这样大人您可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小的冤啊!”
边说着边暗自挤泪,等他好不容易眼眶朦胧的时候一抬头却硬生生和顾震照了个正脸,方方挤出来的那些泪就又都给吓回去了。
闻言只觉麻烦事儿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顾震轻揉眉心淡淡道:“知道了,带本将军去看看罢。”
听到顾震这么说小厮也就放下心来,他最怕的就是管家最后会不明不白地拉他做替死鬼。
这一晃神,他眨眼间就见顾震身后多出了一个独眼侍卫,惊吓之余想到他们进府时这人也在其列,就没再多想连声答应着带这二人前往韩赵岑的卧房。
待至三人赶到,此刻卧房内秦清容等人都已经在场,院内跪着方才与他打闹的另一小厮此刻正受着管家的责骂。
见有人来,管家一瞥眼便盯准了缩在顾震身后灰不熘秋的瘦仆役,他手指指着那灰东西浑身直颤,咬牙大骂,“你个王八羔子!偷了东西就想逃!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好给老爷个交待!”
脸唰得一下便被吓白了,小厮看了眼身前的顾震定下心神,不知道从哪来涌出一股气让他能伸着脖子朝管家怼回去,“你别血口喷人!奴才的命也是命,如今我请了官大爷过来查明真相,没出结果之前你就不能说是我干的!
想拿我搪塞此事,你想得美!没门!”
管家直气的脸红,不过看了一圈周遭都是些比自家老爷官位还高的大官,他只得憋气先闭上嘴。
屋内,叶如安见顾震走进来便拉着秦清容往卧房里处去查探。
顾震察觉到叶如安是故意的但也没放在心上,仔细打量韩赵岑的这卧房,心中不由感叹其装修还真是不错,光是看这面积韩赵岑的这一间卧房就有普通房间的三倍之多。
既然叶如安故意往左走,那顾震就和冷戟往右走。
撩起珠帘顾震发现帘后是摆放古玩的三五个木架,此刻架子上已经不剩什么东西,只有少数几个看着就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孤冷冷、七歪八倒地错落其中。
目光定格在一个正立在木架上的青釉花瓶上,顾震负手走近仔细打量了一番,伸手去拿却拿不动。转换了一个思考角度,他唇角勾起一丝轻笑,修长的手指把花瓶朝右轻轻转动,只见背后的以书柜为背景的墙面竟然平移而开。
冷戟看着眼前墙后的暗道不由微怔,随后向顾震拱手虚心求教道:“将军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顾震扫视着有如被洗劫过周遭,手指指着身侧的花瓶神色淡淡,“这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唯独这个花瓶还端端正正地摆在木架子上,随便一猜就知道是个什么机关。”
众人听到东厢这边有动静纷纷过来查看,当地道映入眼眸中时管家又是吃了一惊,他在这提举府里住了这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府里有暗道。
凝眸注视着眼前的暗道神色中流露出一丝杀气,顾震冷哼一声,“真是可笑,什么遭贼,分明就是韩赵岑卷着自己的宝贝跑路了罢。”
“管家,你可知道韩大人家的私宅在哪?”
韩赵岑是否畏罪潜逃此刻证据不足还不能断言。但秦清容肯定,若是韩赵岑真得打算逃离潭州,那他肯定会把家人也带上。
“回大人的话,老爷的府宅就在城西。若是大人们需要,老奴可以带大人们过去。”
管家回话时背嵴冷汗直冒,今日他接二连三地受惊,此刻眼见真相就要浮出水面心中却是濒临绝望。
自家老爷要是真得犯下重罪畏罪潜逃的话,待到来日这群官爷回京复命,皇上怪罪下来只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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