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之时有淅沥雨点接连下落,南禅寺建于蔡州城郊野的一座小山半腰,彼时天色暗沉寺中萦绕蒙蒙雾气,即使已至申时寺内人依旧手持烛火不时在寺中廊道间穿梭。
顾震今日身着藤紫竹纹窄袖袍,发束黑冠装扮尽显华贵。相比之下,秦清容一身浅青色的常袍着身站在顾震身侧气场却丝毫没有败于下风,让人一眼望去叹其淡泊脱俗之性。
南禅寺前门已是大敞着,久积一夜的雨水正与落下的淅沥雨点相融沿石墙黑瓦流作雨幕。手执油纸伞的二人跨入雨幕之中,只见前院无人寺内格外寂静。
再至绕于院后,二人行至廊下定眼望去百米之处是一片白雾蒙蒙,此为异象只怕有古怪。走进廊下,他们收起伞才看清廊道原已被烧毁大半,迎面撞上一手持烛火的布衣小僧三人皆是吓了一跳。
小僧手作合十状定眼瞧了面前二人半晌,而后颔首说话时嗓音清澈不慌不忙地道:“阿弥陀佛,敢问二位施主可是来会我寺无间方丈的?”
这小僧如此说好似早就知晓他二人的来访,顾震秦清容闻言不由再次打量起四周景象,心中暗道这南禅寺景怪人也怪。
“正是。”秦清容先定下心面带浅笑温声道:“不知无间方丈此刻所在何处。”
小僧右臂伸向前方,定睛看向面前二人礼道:“方丈已待二位多时,此刻正于大雄宝殿之中,小僧可引二位施主前去。”
约莫行经寺内大半路途,二人心中明了这寺院最近应该是发生过一场火灾。难怪小雨天气寺内便雾气浓重,大概是因为积烟未散。
宝殿内烛火昏暗,殿中蒲团上正坐着一位白须老僧闭目诵经,隐约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他缓缓睁眼抬首时眼眸凝视身前的地藏佛像。
恍惚的烛火映照向他的脸时,脸上是成片斑驳的腐烂灼伤。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白须老僧转身时见来人已至门外,他的右手总是在轻微颤抖,右脚走路时呈轻微跛状。
要知道秦清容印象中的无间方丈是个慈眉善目、一尘不染的法僧,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方丈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不由跨步前去搀扶面露担忧。
“敢问方丈,这寺中可是发生了什么?”
秦清容将无间方丈搀扶至门口,门外的两位小僧便上前扶住。听到秦清容口中问话,无间方丈神色漠然并不言语。
倒是身旁的一位小僧施礼说:“这位施主,寺中所生之事本是无妄之灾,佛曰不可说。
方丈道两位施主所求的灵芝因长于极寒之地,所以被养在后山的冰窖里。施主只需跟随我们身后一同前去即可,方丈他自会带路。”
语毕,两位小僧便搀扶着无间方丈在前引路,一路往寺院深处走去。
直至此刻,这寺里的人或事皆无不透露着古怪,顾震注意到秦清容对这位无间方丈方才的样子颇为信任,想来这位方丈应该是秦清容的一位故人。
怕秦清容因此放松戒备,顾震故意示意秦清容放慢脚步和前方人拉开些距离后低声提醒道:“想必秦大人也听说过战书中讲求一计为”太阳、太阴”。这寺中环境古怪,一个个和尚虽把我们的来意说得坦坦荡荡的也并不拒绝我们,但只怕真要得取灵芝没有那么简单。”
“那能又如何?”秦清容决心已定,眼中神色凝重苦笑说:“只是如今也只能将计就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可以等但只怕严齐表弟等不了那么久了。”
几人行至一禅院外,在禅院门前驻守着的两名大和尚合手施礼后打开院门引众人进入一禅房之中。
而后这两名大和尚关上禅门,点亮屋内烛火,随即挪动一盏烛台禅房内的地面上便自行有一道石门移开。
朝石门里面望去,能隐约看到地道里的烛火正一路渐次燃起。
一小僧上前请道:“你们所求的灵芝就在这地道下面,无间方丈今日腿脚不便,就不随二位施主一同进去了。”
顾震看着深不见底的地道不由犹豫该不该下去,却见秦清容已然作揖向和尚们道多谢便转身迈进地道之中,顾震无奈只得跟了下去。
身子方方没入地道,顾震便听到头顶上方石门已自行移闭,两人不由停下脚步。
地道上,加上方丈共五个僧人各自散开绕着石门坐地成圆,闭目念诵着《往生咒》。
外面念咒声传入耳中,顾震怒极反笑,手负于背慢悠悠地擦肩秦清容往下走去调侃道:“还真是不成如来便疯魔,帮人杀人又帮人超度,真是好事坏事都被他们做尽了。
他们这么作法是说你我二人必死无疑了么?本将军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让我死在这里。”
“或许,他们也是被逼行事。”秦清容目光黯淡下来,他仍不相信无间方丈会害他们。
一路无话,两人越往地窖深处走寒意便越深。默然走了许久后终于行至一宽广门洞处,朝里望去洞内石壁上挂满的殷红藤蔓中有一株褐色灵芝掩于其中。
以为自己是因为畏寒出现了幻觉,秦清容好似看到洞内地面上有一巨大的影子在晃动,刚踏至洞口恍惚间眼前便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朝他挥来,他下意识侧身闪过手心里吓出一层汗。
眼前手执钝刀的人披头散发周身脏污,这人身量十分高壮,看样子是一个番邦人。
面对如此劲敌,顾震迅速从窄袖中抽出一把细长软剑,而后目光落在秦清容身上,见人没事不吝夸赞道:“秦大人还挺厉害,本将军没想到你能勉强自保。”
目光落在长剑之上,秦清容缓下心神看向顾震忍不住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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