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图书馆是瞿封杨学校的,但有些学校就是这样的,床上不能放被褥、垃圾桶不能留垃圾、图书馆也不是任由学生畅游书海而是用来分散晚自习学生确保他们不讲话的。
因此,当年走读的瞿封杨对于图书馆实在不甚熟悉,尽管陈九棋带着对方顺时针绕圈子碰运气,也被赞叹为“竟然如此轻车熟路”了。
陈九棋看到沈果心的时候,瞿封杨的注意力被书架上的年鉴带跑了,在后面感叹:“我们图书馆还有这么有年代的文物?”
陈九棋不想吐槽她对“文物”的定义,让她跟上来,自己从书架上随手薅了一本薄的,确定贴着索引号,便不必做标记,状似寻常地朝沈果心走了过去,在她座位对面坐下:“同学?”
沈果心抬了下头,又迅速低头,片刻又抬起来:“陈sir跟朋友一起来看书啊?”
陈九棋瞟了眼旁边,瞿封杨假装还在一边挑书没即刻过来坐下:“你认识我啊,不过不要叫我’陈sir‘啦,他们开玩笑的我也很头疼——你看,瞿同学就不会这么叫我。”
瞿封杨借着话头过来了:“嗯,九棋、果心。”
沈果心又点了下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陈九棋觉得她似乎是有话要说的,于是耐心等了她开口:“五班和七班这节应该都不是自习。”
“呃”陈九棋语塞了一秒钟就转为夸赞的语气,“厉害啊,你要是在纪检部,那我们两个逃课的坏学生就要被警告了吧。”
“那我会被他们撕碎的。”
“嗯?”陈九棋假装没理解,但又意识到这种“假装”对敏感的人而言会很拙劣,便改为轻嘲道,“你说的’他们‘是嘴上如何痴迷我却时常带着狐朋狗友招惹以污言秽语不假尊重的,还是潜藏人群中往表白墙上挂偷拍家长会当天在雪地上写她名字表白却从未露面的?”
瞿封杨在旁边不太明显地激灵了一下,然后陈九棋疑心不会说错话了吧?
虽然这事情是瞿封杨自述的,说因为这件事被她爸妈拿衣架抽得背后都是楞子不得不爽约了寒假和发小的温泉局,但万一这件事不是高一发生的呢,现在才是高一第二学期期中诶——
那就会是大篓子了,除非沈果心像自己这样从来不加各种小助手、通讯号和墙。
还好沈果心愣了愣,没有质疑,只说:“这样。”
“我俩同病相怜,躲个清净,不想在这里遇到了果心。”瞿封杨在一边开口。
沈果心眨巴眨巴眼睛,她黑瘦且脸小,眼睛却很大,这样表情有几分外星人一般的感觉,但吐出的字没有半点外星人那样石破天惊的信息量:“哦。”
现在的沈果心看上去还不至于阴郁,但也确实不太好相处,除了一开始磕磕绊绊搭的话是正常社交水平,后面就怎么递话头都干巴巴的了,但陈九棋却觉得,沈果心正是对后面的话有些思量,外在反应才迟缓单一了很多。
果然,陈九棋示意瞿封杨可以一起开始读书以后不久,沈果心终于上线了:“陈sir陈同学果然和他们并不是一丘之貉。”
“你应该也讨厌他们吧,”陈九棋语气坚定了点,这样会有利于对方给予更多信任,当然也需要把握好度不让人感到压迫像惊弓之鸟一样飞走,“我昨天正好听璇儿提到过你的事情,啊我偶尔都想直接转去普通班了,毕竟不在一栋楼,可以不用见到他们——
又咽不下这口气,为什么我要为他们脑子的有问题放弃我的朋友和娱乐?”
沈果心又宕机了,瞿封杨则说:“那我怎么办?我所烦心的事情还笼在阴影里,总不能为他转学吧?”
“哦,你这个好像更恐怖一点,躲在幕后的扭曲爱意——或者直接叫恶意算了。”陈九棋打量了两个人一圈,“不如我们一劳永逸地花点力气解决一下吧?”
“你想怎么解决?”瞿封杨直接问了,也没等沈果心开口。
陈九棋“唔”了一声:“其实我也不知道,难易程度的话,首先要把那个偷拍你的人抓出来?不对——沈同学,你要不要补习啊?首先把成绩搞上来打他们的脸让他们没理由说三道四,听上去比较爽诶。”
沈果心似乎已经习惯了陈九棋不请自来坐在对面叨叨叨的话痨风格,突然被叫到的时候并没有太惊讶,只是更睁大了眼睛,黑黢黢的瞳仁圆得有点恐怖,但陈九棋毕竟拿出了应付难搞客户的心理准备,此时依然淡定地演绎着“想法天马行空正要团结力量一解郁气”的人设。
“补习?”
陈九棋没拿捏准沈果心的纠结是什么,如果纯是自己的同学,她应该是考虑家里有没有余钱的事情,陈九棋学校的国际部之所以能当招牌以及之所以采取比普通班更严格的教学,是因为他们是统招生,多的是为了免大学学费要去德国搞机械工程、去瑞典读生命科学、到意大利学设计建筑的,这是很多工薪家庭支持本科留学的唯一可能。
但瞿封杨那学校的国际部可不是他们这种平民玩意儿,首先她们学校的国际部虽然在一个校园里但完全不是一套教育体系,甚至说是单独的国际学校也没有问题,经过认证教授的是IB-MYP课程,一般来说都是从小接受这套难度最高的国际教育才会选择的,自然,这样的学生很少会在乎钱了。
而且瞿封杨那学校吧,地理位置就很紧要,所以虽然不是顶级市重点但权贵子女很多,陈九棋觉得这也许是为什么,她对自己饭卡余额的想象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虽然陈九棋学校里也有小六,瞿封杨学校里也有砸锅卖铁党,但这俩国际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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