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棋双手相叠枕在脑后,终于叹出了一口气的时候,是梦境那夜也睡不着的她直接回到了现实的白天。
和梦里的小公寓相比,家里的床当然要舒适很多,陈九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和平时起床时间比波动不大。
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坐起身的时候,陈九棋的脑子里还晃荡着瞿封杨的呼吸,半分不能随意抛却。
最近的单子完结了,她的MD上司——
投行很做作地赋名为董事总经理,但其实理解为一位小部门总就行——
还没有和下一个客户彻底完全谈拢,陈九棋去公司的时间就一天比一天晚,也懒得去公司花餐补了。
功能完善的面包机烤出来的口味并不差,只是最小也有500g,一顿早饭吃不完,要拆成几天的分量。
今天早上轮不上刚出炉的新鲜面包,陈九棋完成任务似地嚼完,就坐电梯下去开车了。
说起来,尽管她已经升为了VP,但副总裁这种称呼在投行并不是“霸道总裁”那个级别的,只是相比多年没混出头的、跳槽去基金的,在这个年龄段的金融人里算是佼佼者而已,绝比不上30岁前MD的那几位天才。
而作为VP,陈九棋不是自己不需要去找业务全靠MD分配,只是她年纪尚轻根基尚浅,要说与大客户建立什么牢靠的关系,在她看来是要奢望天上掉馅饼的水平,承揽固然重要,但对于不需要赶工的任务,诸如跟踪投后项目,修改投后方案之类的事情,懈怠了绝不是聪明的行为。
而且准确来说,她又不需要自己去跟踪修改,主要还是审核下属项目经理及他们的分析师交上来的报告和方案,要钱的时候和甲方客户电话沟通个三四个小时把投行的“增值”卖得更贵一些,充当拿钱角色的时候则掌握着向乙方追加投资或无情撤出时机的判断。
既然并不特别劳累,那为什么不对这些日常工作更用心一些呢?
秉持着这样的思路,她手下的经理实在有点过得太舒服,工作上但凡有难以把握或者想偷懒的部分,总是可以从她那里获得帮助。
上次带着律所并购业务找她的经理,这过了一周呢,又拿着差不多同样的材料来找她。
“陈老师,”经理也不扭捏,很快说了真心话,希望陈九棋看在私交的份上帮他这个忙,“我打算跳去私募,想带点投名状去,最近实在搞不过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虽然我们部门两个业务都是主抓,但我是主攻IPO的吧。”陈九棋头疼地看他。
委婉拒绝却没有敲打,陈九棋习惯的留有余地和平和耐心的人设表现或许给了经理过多的错觉,以至于他进一步道:“说实话老师,当然您这个层级就能直接跟MD手下还带一整个组,我知道您不是一般VP能比的,没两年应该就能高升,但是吧您懂的,正是因为您主攻IPO,我这个做并购的才不得不跳了——男人还是有点养家的压力的。”
他说话客气带点刺,陈九棋不否认这位经理本人可能确实有养家的压力吧,不过怪自己“蒙蔽”了他晋升的路径,实在有种啼笑皆非的无语感。
事情是这样的,陈九棋刚进投行时手上只有证券从业资格,CFA什么还没拿下来的陈九棋,就职以后没被交代过大宗并购业务自然不熟悉,诚实地说,她甚至不太清楚完整的流程。
在这种前提下,MD漏下来交给陈九棋组的普通并购,反而让项目经理层级锻炼决策的机会更多。
而且并购业务,投行更多是对甲方的交易提供咨询和帮助,不仅将极速吸取甲方所在行业的龙头商业运营模式、行业细分领域的竞争力等种种知识,频繁和这些行业巨头的高管进行接触,可以说,这位经理如果真能拿出给下家的投名状,他状子上写的那些人脉,大多归功于他的上司是个做IPO的。
要追求职称收入无可厚非,而为了避免要走的人带坏工作氛围,他说明离职的时候陈九棋肯定就会重新安排了。
但他这画蛇添足的归因属实愚蠢,而如果是有意为之拿这套说辞道德绑架就又属实冒犯,陈九棋自然不会再提点他。
于是陈九棋先没说接不接,却问他:“你的背调联系人只有HR吗?”
陈九棋脸上是带着点笑的,但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说辞已经起到了反效果,后悔与紧张使他的脸涨红了,等到品味够了他的慌张,陈九棋的说法才转为温和:“留不住你,我当然更希望你顺利高就咯,放心,我会直接接手这个项目。
不过,工作重新安排后合作的同事到时候怎么想你、给出怎样的背调评论,我建议你考虑一下。”
陈九棋的接手当然不会是白帮忙,她很快召集经手这个项目的分析师们开过小组会,使得经理的退出显得更为突兀,顺便还悄无声息地失去了这个项目的未来奖金以及最近的绩效。
当意识到这一突兀,又不是那种转头一门心思巴结下家的狠人,经理不得不更加积极地回项目做些白工来刷存在感。
至于其中具体的平衡和引导,便不必赘述,总之一连几天几夜,陈九棋都沉浸在无限的工作之中,白天研究律所,夜里进梦里研究娱乐圈,还好白天好好学习了足够的并购,倒使得夜里的工作驾轻就熟了不少。
甚至考虑到这个团已经露出要糊的态势,不用排练太多歌舞的时候,陈九棋在梦里还有些时间可以用来悠哉悠哉。
同住的瞿封杨终于发现陈九棋在做一些她看不明白的事情,陈九棋兴致来了就随口向她详细论述了偶像商品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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