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影石随着血滴跌落进血池, 很快便没入血海。画面里再次恢复赤红一片,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晏昀没有再试,刚才那瞬间, 一闪而过的身影虽有些快, 却也足够他们看清。至于那血池所在,因周围全是普通山壁,再看也无用。
于是他抬手抹去影石画面, 脸上神情肃然而沉重, 几只邪祟见状,忙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晏昀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几人, 而后长袖一挥, 强劲灵流横扫而过。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 便于原地化为了尘埃。
迟渊在旁边默然的看着, 清冷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唯有眉心紧紧蹙起,周身下意识的泛起刺骨寒意。
白祈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微垂着头,像是在想什么, 脸色很是难看。连那些邪祟化为齑粉,也只浅淡的掀了掀眼皮。
“阿渊。”晏昀转身看向迟渊, 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他们不是没怀疑过那人, 只是亲眼见到他立于血池高台, 仍是有些难以接受。
更何况他是迟渊最亲近的师兄, 是灵渊山数千弟子们最为敬重和信任的掌门。
晏昀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担忧着上前握住他的手。迟渊因此回神, 他低眸看着晏昀, 极轻的朝他笑了笑。
“白祈。”宽慰了晏昀后, 迟渊微微抬眸,安抚地对不远处的少年道:“时间还早,先回屋歇息吧。”
白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呆愣的道了声‘好’,然后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全程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晏昀和迟渊看着他进了屋,方才并肩回了右侧房间。不知怎的,晏昀回想起那邪祟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渊,你师兄他修为如何?”晏昀说着微皱起眉头,而后不等迟渊回答,兀自道:“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在洞虚境好些年了吧?”
按那邪祟所说,之前在皇宫中的黑衣人,不出意外应该也是重华。分神对于洞虚境来说再简单不过,但仅凭分神就能在他和迟渊手下撑那么久,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即便是真身,迟渊的渡劫期也压了他整整两个境界,更何况还有晏昀在。
“是洞虚境。”迟渊沉声道。晏昀的意思他很明白,事实上他也觉得有些奇怪,若那人真是重华,他又为何一有邪祟的消息就传信告诉他?
更何况这么多年,以他对重华的了解,实在无法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或许是因为他被邬尤附了身?”晏昀垂眸思忖着,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桌案上。
若是因为邬尤的缘故,那么他修为暴涨也算说得过去。只是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晏昀若有所思的想着,抬眸见迟渊仍蹙着眉,浅笑着摇摇头。
“好啦,先别想了。”他拉着人从桌前起身,柔声安抚道:“此事还需再查探,即便最后真的是他,那也是受到邬尤控制。”
这话其实并没有多少说服力,毕竟若无邪念,以重华的境界不会那么容易为邬尤所控。迟渊知他这么说只是因为担心自己,于是浅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好。”
他不再去想方才的事,微微低了低头,在晏昀唇角轻吻了下。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两人便回了榻上继续歇息。
第二天一早,晏昀迷迷糊糊的醒了。
昨晚他与迟渊说好,跟他们一起先回灵渊山查探,结果凌墨忽的来了信。晏昀轻手轻脚的从迟渊怀中起身,他刚被符信叫醒,整个人都有些懒洋洋的。
然看完信上内容时,晏昀漂亮的眼眸微沉,慵懒气息一扫而空。迟渊抬手将他脖颈上的长发捋到耳后,深邃的眉目中难掩柔情。
“晏昀,怎么了?”
“阿渊......”晏昀认真的看着他,细长的眉头微蹙着,面上神情似有些为难。他轻唤了声,犹豫着道:
“我可能,不能陪你回去了。”
这话着实有些突然,迟渊闻言却没有丝毫不悦。他微不可察地愣了下,视线掠过那闪着赤红的符信,轻声道:“魔域出事了?”
“嗯。”晏昀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他太久没回魔界,不曾想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还偏选了这个时候发难。
“魔域内有人造反,洑素被他所俘,凌墨刚传信,说那人想见我。”晏昀说着把信递给迟渊,漂亮的眸子忍不住泛起担忧。
洑素是上一任魔尊,那人这般容易便抓了他,足以见他的修为不凡。更何况他口出狂言,表明见不到晏昀,便要把洑素枭首,然后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容华宫示众。
晏昀与洑素相交算不上多深,但自从三千年前他接管魔域,洑素就一直站在他这边。如今重新入世也是因他所托,更何况现在的情形,已不仅仅是关乎他的性命。
所以他不得不回去,可灵渊山内亦是危险重重,他实在放心不下阿渊和白祈。
“阿渊,要不你等我回来再......”
“晏昀。”他的话没有说完,迟渊便柔声打断,他知道他担心,可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毫无修为的少年。
“回灵渊山不急一时,我和你先去魔域。”
“不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晏昀下意识的摇头拒绝。魔域内到处污浊不堪,更不用想现在的魔界,到处尸山血海,魔气熏天。
他不想阿渊跟着去,那不该是他待的地方。
迟渊很少见他这般坚决,深邃的眼眸变得更加担忧。直到晏昀再三保证,表示以他现在的修为,没有人会伤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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