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流觞的雅宴。
直到日暮,众人才离去。
崔莹在宴上受了一肚子委屈,本不想回摄政王府,崔大夫人却叫她收敛收敛脾气。
她扑进大夫人怀中哭诉,“大伯母,阿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今日李承璟不陪我去大长公主府上赴宴也就罢了,偏偏遇见陆子渊他夫妇二人。”
大夫人是陆家女,却因为三年前谢太后乱点鸳鸯谱,夹在崔陆两家之间有些为难,但说到底,嫁入了崔家,母族陆氏已经将她当做外人了,崔莹原本是要嫁给陆子渊的,婚事作罢,自然会另娶新妇。
崔莹去扬州避了三年风头,回来做了摄政王妃,陆子渊也早已娶了别的士族贵女。
她咬牙切齿,“那郗氏算什么东西,也敢取笑我!若不是我与子渊婚事作罢,哪里轮得到她!”
偏偏今日他们夫妇二人相携出席,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崔莹金尊玉贵被娇养长大,咽不下这样的委屈。
崔大夫人被她哭的头疼,小声斥责道,“五娘!你也不小了,怎还如此孩子气,你生来是崔氏贵女,一切都是崔家给的,怎能这般不识大体。你如今是摄政王妃,郗氏再怎样也压不过你,你如今的心思,应当是赶紧生个孩子,有了孩子,李承璟才真的与我们崔家绑在了一起,整日斗气像是什么样子!”
崔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她不明白为何一贯宠爱她的大伯母像是变了一个人,张口闭口都是斥责她不懂事,不为崔家着想。
孩子?哪里会有孩子,李承璟今日不来赴宴,就是给崔茵留下的那个小病秧子请了郎中!
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小病秧子,府上的人张口闭口小世子,一个替她受苦的孤女生的孩子,凭什么当世子?
崔莹回府时,婢女刚刚煎好了药端进屋。
她闻到苦味儿用袖子遮住了鼻子,皱眉进去,李承璟正俯身在摇篮边哄阿珩喝药。
小小的孩子刚刚断奶,不肯喝药,李承璟原本烦躁,可看到阿珩那双肖像崔茵的杏眼,忍不住心软又自责。
姑苏那边至今没有消息,寻不到崔茵的下落。
他答应过崔茵,要好好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崔莹皱眉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不曾抬头看自己一眼,心里的怒气愈发旺盛。
“李承璟!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