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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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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朕此生唯一屈辱,受她所赐◎(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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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 紫宸殿内灯火通明。

    周瑄披着外裳,坐在案前查看王家和孙家的案录,看到中途,眉心紧锁, 阖眸, 仔细回想当日刺杀情形。

    除去他自行安排的黑衣人外,另有两伙死士参与其中, 孙家受不住刑罚, 已然招供,而王家凭着外戚关系, 刑部官员畏手畏脚,至今都没落到实处。

    他起身, 提步往外走, 承禄忙提来六角宫灯, 躬身跟在旁侧。

    西殿凌阴, 夜里尤其冰冷,走下去还未开门, 冷气便沿着缝隙无孔不入的钻进骨里,承禄打了个寒颤,搓着手继续往前。

    侍卫看到来人, 当即行礼欲启开石门。

    周瑄忽然止步,他停在门口一丈远,瘦削劲拔的身躯像是骤然醒转, 兀的一颤,抬头, 幽黑的瞳仁折出深邃的薄刃, 半明半暗的光线里, 他动了动唇,承禄听到两个字。

    “回去。”

    今日是圣人第一回 下凌阴,欲看谢锳“尸首”,可临了,不知又怎么了,令刑部官员,大理寺官员悉数赶至大狱,要夜审王家。

    王瑾的牢狱与四皇子相隔不远,侍卫去提人时,便能听到四皇子鬼哭狼嚎的叫喊,他快要疯了,半年多没人同他说话,钝刀子割肉不过如此,他抓着栅栏,瞪圆的眼珠透过缝隙往斜对面看,时而疯笑,时而咒骂。

    王瑾带着脚镣出来后,四皇子哈哈拍手。

    “父皇,儿臣知道你缘何要选老六了,他比你还狠,比你还毒,他连自己的舅舅都能手刃,哈哈哈....

    老六,四哥自愧不如,四哥佩服你啊!”

    王瑾阴森森的瞥了眼,转身往光火处走去。

    四皇子紧紧扒着门,声嘶力竭犹如绝望至极,破开的声音在暗牢中不断回响,反复撞击着耳膜,他松了手,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出现了一张张脸,先帝的,王皇后的,母妃,他们在笑,又在哭。

    他捂着耳朵,面额青筋暴起,近乎癫狂一样忽然咆哮起来:“皇后,皇后不是自尽的,她是被你害死的。”

    狱卒望着他,一言不发,就像数月里日复一日的无视,不管他喊叫,威胁,利诱,卑微或是任何试图引起注意的任何方式,他们只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无声无息,却足以令曾经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崩溃,绝望。

    “老六,你比我可怜啊。”

    堂上严阵以待,大理寺和刑部分列两侧,王瑾目光晦暗,瞥向太师椅中端坐笔直的周瑄,不禁冷笑一声,颓然垂下眼皮。

    到底是先帝的儿子,当年先帝将他们贬谪江南,驱逐出京,原以为足够雷厉无情,不成想青出于蓝,如今他儿子比他做的更绝。

    还以为会惦记血缘亲情,终究比不过手中实权,只要危及他的皇位,他便毫不犹豫痛下杀手。

    上柱国的封号言犹在耳,挂到门上的匾额还未摘下,坊间关于王家要出“二后”的流言却戛然而止。

    帝恩寡义无情。

    他那好外甥,端的是清俊尊贵,目中无人,阴凉的眸光对上,复又轻视挪开。

    “既已承认贪墨,阿党,侵占官田,私冶铁煮盐,为何不认弑君?”

    王瑾嗤笑:“为何?陛下心里一清二楚。”

    周瑄不动声色打量他的反应,见他满腔憋屈压抑怒火,不似说谎模样,他暗自叩着桌案,慢条斯理道:“表弟表妹为了舅舅四处奔走,朕以为着实不妥,既惦念舅舅安危,不若便让他们到狱里...”

    “陛下!”王瑾脸上肌肉抽动,隐忍的眸光压下愤怒,他动了下脚,镣铐发出沉重的响动。

    “罪臣没有弑君。”

    他重重叩下头去,颤抖的背影仿佛一夜间苍老许多。

    周瑄将堂审交由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协理审核,随即抽身离开,王瑾欲言又止,膝行上前。

    周瑄顿住脚步,侧脸冷声道:“朕究竟为何办你,好生想想吧!”

    牢狱身处,四皇子的哭笑声不绝如缕,阵阵穿入周瑄耳中。

    望见他的身影,四皇子登时提起力气,抓着栅栏哈哈笑出眼泪:“老六,你比我可怜,你比我可怜呐....”

    幽幽目光一扫而过,眼看着周瑄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叫的愈发尖锐,犹如要炸裂头皮般,抓扯着木栏,指甲嵌进木屑,他跳着脚喊:“老六,你回来!”

    周瑄脚步疾行,脑中不断回过当年旧事,谢锳同自己闹翻,他彻夜难眠,去往淑景殿时,推门看见悬梁自尽的母后。

    半空中,她脚上的鞋掉了只,露出雪白的绢袜。

    那一瞬,周瑄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

    他站在门口,脑中空白惊惧,反应过来,他手脚不听使唤去抱王皇后的腿,怀里的人冰凉没有温度,僵硬的膝盖都无法曲起,指尖划过他的脸,再不像从前她抚摸自己的柔软。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不断唤着母后,不断摇晃她的手臂,可她睡着了一样,安详沉默。

    十八岁之前,所有人都爱他;十八岁之后,他才知那爱皆有企图。

    宫人都道先帝宠幸贵妃,王皇后受辱自尽,彼时的周瑄恨透了先帝,离京时他像丧家犬般,身边只有一个何琼之。

    然时至今日,陈年往事渐渐揭开真相。

    才知真相远比想象的更加丑陋。

    王家大郎二郎相继卷进逆案,王皇后忧思郁结,如处沸鼎,既不能舍弃母家,又不愿忤逆圣上,两相权衡,她饮下毒酒,含恨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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