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原主记忆中的一样,这里简直安静得可怕。
灰白色的珠帘和纱账,泛黄的窗纸,陈旧的屏风,沾染着脏污的地面,以及空气中弥散不去的酸臭味。
刑枢闻过比这些更臭的东西,所以并没感觉如何,但是在原主看来,这些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刑枢随手打开了一旁的香炉,发现里面堆砌许多的脏秽黑渍,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洗了。
邢丹伤虽然也安排有侍从在这里照顾,但是,谁又愿意长年累月的照顾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呢?
刑枢把香炉里面的脏物倒了,拿出一张静心灵符,点着了扔进去,再合上了盖子。
再往里走,就是寝室了,刑枢不敢逾距,在屏风外请安,道:“母亲,孩儿今日来看你,母亲近来可否安好?”
一连说了几声,都不见有回应,刑枢只好清咳一声:“母亲,我进来了?”
刑枢小心翼翼地绕过去,先是环看一周,发现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刑枢心道那些守卫骗他?穆青和不在这里。
结果视线下移,就正好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
之所以最先注意到那一双眼睛,是因为这人实在是太瘦了,瘦得皮包骨,瘦得脱了型,蜡黄的皮肤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密密麻麻的皱纹像极了无数的蜘蛛网扒在她脸上。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眨了眨,刑枢都要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具站立着的干尸。
穆青和比上一次原主见到她时,更憔悴了。
“母亲?”刑枢试探道。
干瘦的女人张开了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刑枢敏锐地听到了她上下颚开合时,发出了“咯哒咯哒”的声音。
一股难闻的腥腐气迎面喷来,并伴随着一声沙哑的叫声:“啊!——”
女人不知道从哪爆发出来的力气,将刑枢推到一边,手舞足蹈地冲了出去,边跑边跳边叫:“啊啊!——”
刑枢:“……”
刑枢一脸莫名其妙,从原主的记忆来看,以前都是原主被穆青和吓得尖叫逃跑的,怎么现在……哦,他不是原主。
刑枢简单看了一眼穆青和的房间,这才慢悠悠地跟了出去。
穆青和并没有跑远,她也根本没法跑远,守卫就在外面严加防守,一旦她活动的范围超出限定,就会被驱赶回去。
眼下,穆青和正在一群守卫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守卫们已经拿出了锁链,试图将突然发狂的她给拷起来。
“等等!”刑枢连忙制止道:“她只是因为见到我,太开心了而已,不用像以前一样拘着她。”
以前原主因为害怕她突然暴起,每次过来的时候,都会让守卫先将她给锁起来,锁进石牢里面,确认她绝对没法伤害到自己之后,才愿意坐下来听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一些神经兮兮的话。
对此,刑枢只觉得很搞笑。
在你没来的时候,你亲娘仅仅只是被拘在一个小院子里,但多少还能活动一下,结果你来了之后,却把她直接困进了石牢那方寸之地,叫她动弹不得。
这是你娘啊?还是你的仇人啊?
本以为你的到来是让她在无边的寂寞中得到一丝慰藉,结果你却亲手见她推进了更加逼仄的空间。
所以说,刑枢从未觉得原主有多可怜,无论是他那求而不得的爱情,稀疏淡漠的友情,还是这扭曲错乱的亲情。
“放开她吧,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跑呢?”刑枢走上前,将穆青和拉到了自己身边。
穆青和抬头看着他,张着嘴啊啊啊的叫着,似乎说不清话。
刑枢捏着她的嘴巴,往里看了一眼,皱眉道:“舌头烂了?怎会回事?有谁虐待你吗?”
刑枢眯眼看向那些守卫。
守卫赶紧摇头摆手:“这是她自己咬的,我们救过几次,她的随身侍从也制止过她,但是还是趁我们不注意,咬舌头,最后那一次,我们只来得及帮她止住血,她的舌头却是废了。”
刑枢忍不住嗤笑一声:“你当这里是山下凡间?仙山里面,医治伤口的药都没有?”
注意到这些守卫的表情里透着不屑,刑枢表情微冷:“我父亲只说让她在这里静养,可没说让她在这受刑吧?她只是病了,又没犯错,更没犯罪,若是有人传言出去,说云山宗宗主差使人虐待前妻……”刑枢微微一顿,狠厉的视线扫过已经开始满头冒冷汗的守卫:“邢丹伤是在乎自己的名声,还是在乎你们的死活?”
“扑通!”几人膝盖一软,纷纷跪下求饶。
“三少主!”
“三少主息怒啊!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告到宗主那里去啊!”
刑枢一脸不耐地掏掏耳朵:“喊这么大声作甚?我又不是来这与你们比聋的,还是说你们就打算光喊不做,告饶完了就继续虐待我母亲?”
“不敢不敢!”几人齐齐汗颜。
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仙峰中最低层的存在,一开始那些元婴修为的护卫早就被换下去了。
穆青和越来越疯癫,早就没了逃跑的本事,所以看守的人的修为也一降再降,最多到金丹中期,而刑枢眼前这些,只不过才是心动期,甚至连融合期都有。
刑枢现在已经是炎啸的弟子,修为也日日见长,加上在仙峰切磋时,刑枢大出风头,他们就算消息再不灵通,也知道,现在的三少主并不好惹。
思及此,他们不免有些后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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