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崔屹城?!”
崔氏族长不可置信的开口说道,手中的酒樽不慎从手中滑落,酒酿飞溅,青铜的酒樽在地上滚着, 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穿着僧侣布鞋的脚将酒樽抵住, 那双狭长内敛的双眸从酒樽上略过,又瞧着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表哥, 这青铜器具用的是否早了些?”
青铜器具, 是专属于皇家所用, 旁的人哪里敢染指半分?
崔族长已然当了十几年的族长,心胸谋略也算是称得上翘楚。
他姿态已然摆正,瞧着男人这身僧袍, 嘴角带了些戏谑的笑意。
“这位圣僧, 既然已超脱世俗, 深夜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崔屹城目光不冷不热的瞧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觉得有些可悲, 他从昏暗中走出。
那张俊美儒雅的面容露在烛光下,他长得很是多情, 那双狭长的睫毛犹如鸦羽, 浓密而修长, 每每眨眼,就像是刻意的诱人, 但那双睫毛下的双眸却是清冷而疏离的。
剃度了头发, 不会减少他的俊美,反而是因为没了青丝, 将其整张面容露出, 显得有几分的儒雅下的痞性。
“圣僧当初就是用这张惑人的皮貌, 骗到了杨家杨锦瑶的心,是以想要吞下杨家的万贯家财来支持你,哦,不,崔家来收复这天下,做名正言顺的帝王。”
“只可惜你竟是自个儿将自个儿套进去了,为情所困,最后皈依佛祖,如今,我才是天命所归,将带领着崔家,走向人皇之巅。”
崔族长越说,心中越是心潮澎湃,那双双眸早已被权利侵蚀殆尽,一丝一毫的清醒都没有。
崔屹城,走近。
男人丝毫未察觉。
屋子里的亮光,将窗外的月色都比了下去。
从屋外瞧,那僧人高大的背影将崔家的族长遮挡住,随后便瞧见那族长走到一旁,手舞足蹈的在说些什么。
这一幕瞧着就像是两位兄弟许久未见的兴奋和高兴一般,但楚二很清楚这位圣僧是要来做什么的。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缩了缩,手也往怀里踹了踹。
突然,原本就那么立着的僧人动了,手起刀落。
只见那僧人手中白光一闪,接着便是一股喷涌而出的血色飞溅到窗户上,像极了一副散开的梅花。
也算是完成了为孙姑娘报仇的第一步,那楚二叹了口气,死了人,反倒是放松了,他伸手接过身后小内侍端着的匣子。
屋内的门骤然被打开,那身穿僧袍的男人胸前横亘着鲜血,淡那张脸上却是干净如初,俊雅的面容瞧见了他手上打开的匣子时,露出了几分和煦的笑意。
“楚内侍果真是个灵醒之人。”
楚二竟是一愣神,这神情模样竟是像极了那孙姑娘,瞧见他的时候,对着他笑着的模样。
“圣僧严重了。”楚二上前,接过男人手中捏着的头颅。
“如今,我既是破了杀戒,那就不是佛门中人了。”
崔屹城长叹一声,他这一生愧对妻女,当初将妻女陷于危难之中不顾,致使妻女阴阳两隔,如今瞧见了女儿不认,任其陷入泥泞之中,最后活活烧死,纵是死上千百遍,不足以弥补他做下的孽。
如今方然醒悟,原为陛下马前卒,只求将背后黑手杀个一干二净。
......
若是说当初的李渭川只是心冷面也冷,如今的他眼底猩红,浑身的气势竟是带着肃杀。
崔舒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浑身的嫁服穿在她身上,竟是像极了木偶,那凤冠摇摇晃晃的,竟是要戴不住了。
在她面前,本属于她新婚之夜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原本被紧紧包裹住的布,此刻被人轻轻的拆下,露出那正早已漆黑混着血色的面容。
即便如此,崔舒在瞧见的一瞬间,心中竟是大快。
但下一刻便是惊骇。
男人丝毫不在意似的,轻轻地用手帕擦了擦女子烧烈的伤口里不断冒出的血水,然后将她放在床褥上,一层一层的将早就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嫁衣穿上。
“孤的太子妃,只有一个,她姓孙,名宛俞。”
崔舒不可置信的抬头,瞧着眼前堪称疯魔的一幕,低声喃喃说道:“疯了,您疯了!”
“殿下,吉时已到。”
背后的门骤然被打开,白幡混着红色绸缎的迎亲仪仗队,从门口进来。
那唢呐的声音响起。
原本跪于地上的崔舒脸上是全然的惊恐和诧异,接着她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甚至顾不上害怕,猝然转头,瞧见那大红色的牡丹婚红绸将一个紫檀木的棺材包裹住,四台八轿,身后是绵延不绝的嫁妆。
但周围护着队伍的人却是身穿白衣,个个手中举着丧幡。
德云顿时下跪,朗声说道:“吉时已到!”
“不,不,不.....”崔舒仓促起身,想要一拉拉住李渭川。
却被德云一把挥开,她瞬间跌落在地,那头上的凤冠顿时滚落在地上,女子发髻散开,犹如疯子。
那里还看得见崔家女半分的端仪。
“殿下,殿下,您,您要和孙宛俞结阴亲,皇后,皇后娘娘知道吗?”
李渭川脚步一顿,扯了扯嘴角,并未答话。
他小心的将手中轻若无骨的女子放在明黄绸缎,涂着红漆,画满了喜字的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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