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走之后朝颜辗转反侧到底难眠,黑暗里他望着虚空一点发着呆,在方木面前他嘴上说着等几年可心里却是挂念,好就好在爹娘的衣冠冢已经立好,总不至于让他对故乡的思念无处着落。
他无声叹口气,不想让自己沉溺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就用整床被子裹住自己,尤其是方木盖着的那边就在鼻子底下,闻着方木的味道强迫自己清空脑袋,抓紧时间再睡一会。
方木踩着灯笼光走到连接着庆远镇的山口,在老地方看到乔家的牛车。
乔松睡眼惺忪,只看到他一人过来,问了句:“哥夫不回?”
方木把灯笼吹灭,向乔柏问了声好,然后才回答乔松:“家里走不开。”
乔松没多想,他只知道朝颜是来这投奔亲戚的,对于内情并不清楚,也不是故意在揭朝颜伤疤,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方木也不会怪他。
乔松若有所思后说:“也是,你平时离家都得你大哥帮忙看着,更别说现在家里种了这么多粮食养了这么多牲畜。”
方木嗯了声,坐上牛车:“走吧。”
乔松也坐好,乔柏才开始赶车。
临近冬季,天亮的越来越晚,以往这个时辰都差不多见到阳光了,现在还是黑漆漆一片。
乔柏赶牛车的速度就不由慢了下来。
在牛的左右有两个灯笼照着路,牛车纵使慢却很稳。
三人沉寂,宽阔的路上只有车轱辘转过和风吹树枝的哗啦声。
走出了一段路,乔柏才开口:“我听小松说你走完这一趟就不做了。”
“嗯,准备在县城做工,很感激你这些年的帮助,多谢了。”
不论晴天或者下雨,热暑亦或寒冬,乔家都没缺席过送他们去县城,虽然一个月只有一趟,可几年下来那也是不少的次数。
方木蹭车蹭了多年,一直记着乔家的帮助,往后也少有机会再能坐到乔家的牛车,这句谢谢怎么也得说。
即使乔家也是因为他救过乔松才对他另眼相看,可在方木这里,他对于乔松的恩乔松也早就还完了,只是乔家人心正,没有看低他。
乔柏笑道:“这么客气做什么,不走商了就更有时间可以来家里坐坐。”
方木也笑:“一定。”
乔柏又道:“等明年小松和李家公子成婚,我娘估计也不会再让他去。”
乔松见话题延伸到自己身上,忙道:“这可不行,走商是我挣钱的活计。”
乔柏道:“你还怕饿着你?”
“那不是怕饿着我,以后我就是有夫郎的人,总不能还靠家里,所以在我没有找到新活计之前,你们谁也别劝我。”
乔柏知道他的脾气,决定了的事几乎劝不动,就像当初他执意去走商,他娘连哭带骂都没用,现在要是再说下去估计会吵起来,乔柏便不说了。
方木是过来人,心里自然清楚乔柏在想什么,当初他也想着把这行干到老直到商队不要他,可有了朝颜之后许多想法就变了,他再不是自己一个人,做什么事也得为对方考虑一下。
就像朝颜,明明不舍得他这么辛苦,还要忍受分离,为了生存也从没真的闹过脾气让他别干了。
要不是这次李瑶回来误打误撞,方木最早都得明年才能抽身。
............
牛车渐渐驶入县城,乔柏把两人送到商队门口,又嘱咐了乔松几句才回去。
方木进了商队第一件事是去厨房,他得赶在出发前把肚子填饱。
昨夜朝颜心情不好,方木就没让他起来准备早饭,而自打朝颜会给他准备之后,乔松也没再带,所以今早他是饿着肚子出门的。
如果厨房没吃的,他还得去外面买。
好在厨房有馒头,方木抓了两个热乎的大馒头,一边吃一边去厢房。
吃完馒头收拾好东西也到了出发的时辰。
这次一共六车货,有粮食和木炭,甚至还有一车棉布,全都是值钱的东西,宋生为了避免发生事端而人手不够,还从别的队伍调了两个过来陪车。
八个人把今年最后一批货物装车,然后赶着牛车出发去常远。
...........
常远距离平南县并不远,两城还同属一个府衙,当日常远水患,平南县衙也派人去支援过,这些事也是商队里的仆人闲聊起来方木听到才知道的,毕竟衙门和商队都在一个县城,那么大动作一直待在县城的人不会不知道。
只是他们赶着牛车脚程变慢,常远到平南县就那么点路程,朝颜三四天就能走完,他们得多花一两天的时间。
好在这一程顺利,五天后,队伍平安抵达常远。
当日水患对常远的危害最小,只它名下几个村庄被淹了,现在村庄也在衙门的带领下迁地重建,他们一路走过来,确实看到好几座新村子,之所以知道是难民村,是因为上次过来走这条路时那些村子还不存在。
全都是这大半年建起来的。
方木不知道朝颜原先的村子叫什么,要说姓朝也无处寻起,毕竟常远姓朝的又不止这一户,很难找到原先的村子。
加之方木清楚朝颜内心不好过,所以一直都没提起常远,就是担心朝颜放不下,于是直到早上出发前,方木都没问朝颜。
既然朝颜说几年后再回来看,那就再等一等,活下来的人总要过日子,换了谁都一样,过不去的全都交给时间,早晚都会过去。
暴风雨过去大半年,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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