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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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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欲加之罪(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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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雾岚围猎相同,圣驾前往皇觉寺的前后事宜由安王负责,洛君平常常需要亲自过问,查看各项接驾准备。距离中秋还有四五天时一切已然就绪,但他仍然会到寺院一带转转,而后拐到驻扎在附近的禁军营地里,找武英将军闲聊。

    当寺外的禁军领着一个僧人到营地报讯时,两人正在喝茶对弈。

    郑明义听那僧人磕磕巴巴说完,饶是多年历练,脸色也变了,手中的棋子不觉落进了茶杯里。身负守卫之责,正殿尚未迎驾就出了这等大事,怎么说都是自己的疏失。

    安王的神情还算镇定,立起身道:“郑将军,听他说得不清不楚,到底怎么回事,你我马上进寺查看。”

    即使他不说,武英将军也势必要立即前去。他沉声道:“全都跟来,给我将皇觉寺围了,凶徒说不定还在里面,决不能放走。”

    洛君平心中其实也是犹疑不定,太子只说凡事自有安排,但听那僧人讲述,正殿内外竟似没有活口,不是说至少会留着姚芊儿作证吗?洛凭渊又是什么状况?

    他与郑明义担忧的全然不是一回事,但俱是心下焦急,一千禁军迅速出营,将寺院团团包围,二人就带着随从直奔正殿。

    寺中僧人大多吓得不敢露面,只有几个哆哆嗦嗦地出来迎接,两人也不理会,疾步走到大雄宝殿。洛君平听到所有人几乎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个亲随立即拔出腰刀护在他周围。

    “别大惊小怪,挡着本王的路了!”他一把推开身前的护卫,走进殿中。而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洛凭渊,身边是一名被纯鈞刺了个对穿的僧人,不远处则是诚毅侯小姐一动不动的尸身。

    “五皇弟怎么会在这里?”安王惊道,抢上前去检视。有一瞬间,他觉得洛凭渊已经死了,心中抽紧了一下,跟着发觉宁王的身体仍然温暖,只是唇边带了血迹,昏迷不醒。

    “五殿下!”郑明义惊得面无人色,若是宁王在此身死,那他可以确定自己不但保不住官职,连性命也很难说了。

    “是他,就是他杀了了因师傅!”那报信的僧人突然指着洛凭渊大声呼道,“小僧亲眼见到他在殿外挥剑杀人,师傅说他身上有邪煞之气,迷乱了本性,让小僧去找将军求援,自己留下设法化解杀孽。想不到,这恶人连师傅也害了!”说罢,俯地大哭。

    “不得胡说,这是当今宁王殿下!”郑明义喝叱道,然而他转过头,就认出插在了因身上的正是纯鈞宝剑。

    洛君平盯了那僧人一眼,这番话无异于坐实了洛凭渊的罪状。只是东宫手下撤离时明明送了信来,说姚芊儿愿意配合,怎么进来却见到她已死于非命,难道真是洛凭渊所杀?

    他知道太子除了姚芊儿,在寺中还有其他布置,但并不了解内情,这一刻,看着一地的尸体和不省人事的宁王,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郑将军,事情太大,须得尽快禀明父皇。”他皱眉说道,“而且五皇弟看来受了伤,也需赶紧让御医诊治,事不宜迟,你我现在就一同入宫求见如何?”

    郑明义已经一个头两个大,血光污了佛殿,皇帝的中秋参拜多半不能成行;五皇子可能是命案的肇事者,又像是在寺中受了不轻的伤,这一堆事没有一件是他担待得起的,唯有硬着头皮上奏请罪,再恭请圣裁。因此听到安王提议,当即点头,命副将留下处理善后。

    安王的随从找来一张躺椅,将宁王放上去,洛君平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洛凭渊,唇角略微向上弯了弯。尽管心情复杂,但他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姚芊儿既然死了,在天宜帝面前,就需按照计划换上一套说辞。

    想到此处,他朝一名正跟着扶椅走的亲随不易觉察地使了个眼色。

    皇觉血案,诚毅侯府包括大小姐姚芊儿在内,一行九人全部死于非命,寺中四名僧侣被杀,其中的了因禅师更是住持的师弟,而造成如此浩劫的凶手竟似是五皇子洛凭渊。

    即将结束斋戒的天宜帝正在清凉殿,由来问安的太子陪着说话。他听了安王与武英将军的叙述之后,勃然大怒。书案上那只白玉镇纸本来时常拿在手中把玩,此刻被他扬手摔在地上,玉屑四溅,有一片划破了郑明义的额头。

    “这许多人进了寺中正殿,你竟浑然不觉,现下再来禀告又有何用?不过斋戒几日,就出了血光祸事,你们是要朕下罪己诏不成?”他近年来已很少这般大怒,连同太子在内所有人都跪下了,一众宫女内侍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丝毫声息。

    郑明义连额上的血迹都不敢擦拭,连连叩首:“臣守卫不力,疏于职守,有负陛下信任,请陛下下旨重重责罚,臣方能心安。”

    “儿臣亦有过错,前几天请了五皇弟小聚,当时便觉得他有些恍惚,却并未放在心上。”洛君平也叩首说道,“今日儿臣为了筹备也到过寺院周遭,却没发觉五弟是何时进入,又怎么会闯到正殿,请父皇降罪。”

    “父皇息怒,保重身体要紧,”太子连忙相劝,自责道,“儿臣见凭渊近日初习政务,诸事繁忙,担心会扰了他,没有时常关心,万万没想到他会出事,此乃儿臣未能善尽兄长之责。”

    天宜帝摆手止住他们说下去。此事倒不能全怪郑明义,以宁王的武功,要潜入寺中并非难事,但是洛凭渊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脸色转为阴沉,沉吟不语。往皇觉寺参拜早已明发诏谕,本是一件人人瞩目的盛事,如今若是传出正殿染血,五皇子狂乱杀人,定会被看做不祥之兆,甚至上天降祸,却教他这天子何以自处?

    “五皇子现在何处?”他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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