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时矜伸手要拉开后座的门。
郁辞扫了他一眼:“你坐前面。”
蜷着被角的指尖微顿,时矜抿了抿唇,转为伸手去拉副驾驶的门。
郁辞看着他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像是不经意般的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时矜抿了抿唇:“没......”
“没什么,就是聊了两句晚上该吃啥。”于尤先一步的开口打断了时矜的话,说完还对着车里后视镜中时矜的目光眨了眨眼,一副我一定保密的模样。
时矜捏着被角的手指微停。
他该提醒于尤,这后视镜郁辞也能看见吗?
算了,应该也没影响。
时矜迟疑两秒,最后选择闭了嘴。
于是他就发现郁辞的脸似乎更臭了。
于尤粗神经的没发现异常,还在车里叽叽喳喳的说着听来的各种传闻。
郁辞板着脸开车不回应他,时矜只好偶尔附和两句,可他发现他每回应一次郁辞的脸就更臭一分,车里的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了。
在又一个话题结束,于尤总算是察觉到了异常。
他茫然的摸了摸手上起的鸡皮疙瘩:“怪了,怎么突然这么冷?”
时矜沉默了。
回到客栈,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了。
郁辞在客栈门口把人放下:“你们先回去,我去放车。”
于尤点点头,率先跳下车。
郁辞的目光落到时矜身上:“楼上我让阿秋帮你熬了粥,你中午没吃饭,先把粥喝了再吃药。”
时矜点头。
看着真乖。
郁辞僵硬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他伸手替时矜拢了拢被角,提醒他:“被子先别摘。”
一冷一热的容易受凉,他身体弱,怕是受不住。
郁辞觉得自己难得这么体贴,可不曾想他这话刚一出口,就看到刚刚还垂着眼一脸乖巧的青年就面无表情的下了车。
“砰——”
车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
郁辞:......
不是,他说错什么了吗?
——
时矜到底还是没有把被子取下来。
他躲着厨房的阿秋,先上三楼把被子放下,临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又转回去拿多了一件外套。
身上的外套是郁辞的,晚点还是洗了还给他吧。
阿秋在楼下的厨房忙碌着。
时矜走下楼,她正好看见了,眼睛亮了亮:“时先生,你回来了?感觉还好吗?”
阿秋的善意来的温暖,时矜唇角微微弯了弯:“挺好的,让你担心了。”
“我这不算什么。”阿秋回头搅了搅锅里的粥,笑:“你是没看见郁辞哥那个样子,急的脸都白了。”
锅里的粥咕嘟嘟的冒着小泡,阿秋把火关掉,找了个碗:“这粥也是郁辞哥叫我帮你熬的,现在时间正好,来喝点吧?”
说着她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刚刚郁辞哥上楼的时候帮你拿了两床被子上去,你看到了吗?”
时矜刚刚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确实在床脚看到了两床被子。
他点了点头:“看见了。”
“那个被子是用来给你垫的。”阿秋把碗放到桌上,笑着看了看时矜:“我们睡习惯了这种竹床,没考虑到客人会不习惯,还好郁辞哥发现了。”
香浓的粥水米香四溢,滚烫的白烟在碗上上浮。
阿秋在桌旁坐下,提醒时矜:“你可以先晾会,刚熬出来有点烫。”
时矜点了点头。
他搅了搅碗里的白粥,迟疑两秒,最后还是开了口:“郁辞他......每年都会来这里吗?”
“差不多吧?”阿秋歪了歪头,掰着手指数了数:“从六年前我奶奶退休开始,除了有一年青柳村封村,郁辞哥每年都来了。”
“不过他也不止是来看我奶奶的啦,郁辞哥资助了寨子里的几个孩子读书,每年来寨子的时候都会去看看他,今天早上他好像才去。”
资助孩子?
时矜略微有些意外。
他还想问些什么,就看到坐在对面的阿秋站了起来:“郁辞哥。”
时矜抿了抿唇,转头。
郁辞的视线跟他对上:“粥喝了?”
“还没呢。”回话的是阿秋:“刚出锅太烫了,我就让时先生先晾凉。”
“嗯。”郁辞走上前,伸手探了探时矜的前额:“烧应该是彻底退了。”
“待会喝完粥记得把药吃了,还有那个泡澡的药包,”他顿了顿:“我房间有浴缸,你晚上直接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