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拖拽着星点拉开了夜晚的帷幕, 点点繁星点缀在深黑色的天幕上,星月相伴。
屋内的空调开的有些大了, 冰凉的冷气吹走了从浴室带出的水汽, 也带走了时矜身上的温度。
他拢了拢睡袍,将空调温度调低。
许是因为到了不太熟悉的地方,时矜有些认床。
在床上翻了第六十三个身之后, 他坐起身。
揉了揉发涩的眉心,时矜掀开被子。
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12, 藏在挂钟底部的布谷鸟弹了出来,用钟声提醒着深夜的到来。
时矜拢了睡袍, 拉开窗帘。
阳台上放了浅色的圆桌,桌旁则放了把躺椅。
从阳台上看去, 正好能看见漆黑夜幕上挂着的一轮弯月。
时矜在桌旁的躺椅上坐下,目光随意的落在身侧。
阳台不大,除了一桌一椅就没再放其他东西。
但屋主显然对阳台的布置也上了心, 在桌子上放了个小巧的白色花瓶, 花瓶里插着几支浅色的重瓣花。
时矜没有开灯, 阳台上便只有朦胧的月光笼罩,像是熏染了雾气的梦境, 朦胧而清冷。
不知不觉的,时矜又想起了今晚石毅的话。
他说:时矜, 你不是不习惯, 你是害怕。
......害怕吗?
时矜不知道。
经年累月的习惯让他早已遗忘了最初的想法,他适应了现在的生活, 不愿改变, 也......害怕改变。
或许石毅说的是对的。
手中的热水逐渐失了温度, 时矜收拢指尖, 起身。
“吱——”
身后的阳台传来了推拉门被拉开的声音。
时矜的脚步微停。
其实他本不该停下的。
身后的就是一方小阳台,能发出声音的,无非就是隔着一条巷子的另一栋别墅。
但......
时矜抿了抿唇,转身。
风起,云动,夜色抹去了树木凌厉的轮廓,星月如钩,缀满了繁华的星点,灿如银河。
但都不及对面那人。
星河璀璨,光月如辉,皆不及你。
可惜——
“时哥哥?”
可惜长了张嘴。
时矜默默的在心底补全了下半句话。
手中的热水已彻底凉透,时矜将杯子放下,看向郁辞:“好巧。”
“确实巧。”郁辞挑了挑眉梢,眼底的意外被迅速敛去,转而浮上的是缠绵的笑意:“看来我们倒是有些缘分,在这儿也能遇见。”
时矜唇瓣微抿,解释:“出版社团建,我跟着来的。”
郁辞被他这急着解释的模样逗笑了:“我又没说你跟着我,你怕什么?”
他扯开阳台的躺椅,又嫌弃那躺椅不太干净,随手送了回去:“你们出版社还有团建?”
“有。”时矜点头:“一个季度一次。”
郁辞随口问:“之前怎么没见你参加?”
时矜沉默了。
郁辞见状挑了挑眉:“怎么?”
时矜抬眼看他:“上次团建是在五月。”
而他搬来跟郁辞合租是六月的事。
言下之意。
两人那时尚且不相识,郁辞又怎么能知道他去没去。
郁辞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你们明天打算去哪?”
时矜:“什么去哪?”
“团建。”郁辞身子前倾,双手随意的搭在栏杆上:“明天总得有个时间安排吧?”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秋鹿山。”时矜说。
今天陈沅的话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若非离开的时间已晚,或许他今晚就会直接上山。
郁辞眉梢微扬:“秋鹿山?”
他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许潜跟他说的行程安排,明天就是去秋鹿山?
“嗯。”时矜应了:“你呢?”
指尖敲了敲冰凉的栏杆扶手,郁辞唇角微勾,眼底笑意晕染:“巧了。”
“我也是去秋鹿山。”
——
B市作为出了名的旅游城市,市内的景点数不胜数,秋鹿山只是其中一个。
相较于其他融合了当地风俗的旅游景点来说,秋鹿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除了山绿了点,空气清新了点,似乎没有别的特殊之处。
因此,来B市游玩的人大多不会选择去秋鹿山。
时矜除外。
在第二天跟石毅等人交代了去向之后,时矜背着自己的背包坐上了前往秋鹿山的车。
为了能尽早到达,时矜出发的很早,几乎是天一亮就出了门。
于是他也就不知道,在他走了之后,某个以为昨晚已经跟他约好了的倒霉蛋扑了个空,一张脸臭的能把人吓死。
秋鹿山坐落在远离市区的位置。
时矜坐着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一路颠簸的晃了两个小时,才在车上喇叭声中听到了秋鹿山这三个字。
他提起自己的背包,发现在这一站下车的除了他还有五个人。
分别是一家三口和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在他看过去时,两个男人先后避开了他的视线。
大巴车重新启动,卷起了一地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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