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有些感慨:“你母亲当年离开家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大。”
“这么多年,你......”他像是要说什么,话到一半又停下了,转而换了话题:“你额心这颗红痣,跟你外婆当年一样。”
“想当年,因为这颗红痣,我跟你外婆闹过不少笑话呢。”
秦漠的眼底有些怀念:“现在见到你,倒是让我想起你的外婆。”
“这么些年来,虽然我一直没有出现在你们面前,但都有关注着你们的信息。”发鬓斑白的老者眼神温和:“看你和你妹妹过的这么好,我也就想着不去打扰你们。”
时矜垂下眼睫,遮盖了眼底浮上的些许嘲讽。
茶侍将冲泡好的茶水放到茶座上。
秦漠看了眼身侧候着的老管家,老管家了然点头,适时的将茶侍请出了茶间。
偌大的茶间只剩三人。
秦漠执起茶盏倒了一杯,推到时矜面前:“试一下,这是这家茶室最出名的玉茶。”
时矜扫了眼面前的茶盏,脸上表情浅淡,拒绝:“我对茶叶过敏。”
秦漠下意识看了眼老管家。
老管家对着他摇了摇头。
秦漠皱了眉,将视线转回:“我记得你以前对茶叶并不过敏。”
时矜将他跟老管家的互动看的明白,闻言他掀了眼皮,目光漠然:“抱歉,是我说的不够清楚。”
他微微弯了眼角,眼底却无笑意:“我对您倒的茶过敏。”
秦漠的胸膛用力的起伏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看着又像一个多年未见小辈的温和长者形象:“阿矜有些幽默了。”
时矜敛了眉,视线略过秦漠捏着杯子的右手,垂下眼皮:“您有话直说吧,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既然这样。”秦漠右手的力度放轻了些:“那外公就不跟你客套了,咱们有话就在直接说了。”
“你舅舅前些日子因为意外离开了人世,他是秦家的独子,你母亲又出国多年,所以,”秦漠直视时矜,一双虎目没了刻意穿上的温和,精光四射:“我需要你回来。”
时矜神色冷淡:“我拒绝。”
秦漠皱眉:“你是我秦家的外孙,身上流着的是秦家的血。”
“我姓时。”
秦漠突然就顿住了。
秦筝姓秦,她跟着走的那个男人姓谢。
时矜原本的名字应该叫谢时矜。
修改名字,是他在成年那天拿到自己监护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
不姓秦,也不姓谢。
只是时矜。
——
“哗啦啦——”
清澈的水柱从水龙头中喷涌而出,冲刷了透亮白瓷上的污渍。
澄澈的水花在瓷台里打着漩,又被后落下的水柱冲散,顺着下水口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时矜抬头,看向身前的镜子。
镜中人神色浅淡,苍白的脸色也掩不住隽秀的五官。
唯有额心一枚红痣颜色殷艳。
秦家。
时矜扯了扯嘴角,关上水龙头。
手上的水珠被柔软的纸巾吸收殆尽,雪白的纸被揉成一团,滚落在垃圾箱上端。
时矜转身,目光触及走廊尽头,脚步微顿。
茶室洗手间外面正对着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端是各间茶室,尽头是一面嵌了玉瓷的墙壁,墙壁用了仿竹子材料,韵味雅致。
而就在那面墙前,有人斜倚竹墙,垂首而立。
他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单手插着兜,神情倦懒,领口处坠着一根极细的颈链。
像是听到这边的动静,那人抬眼,那根颈链便随着他的动作晃悠两下,在头顶的暖白的灯光下反出刺目的光。
“出来了?”
墙边的男人勾了勾唇,潋滟的桃花眼含了笑。
他缓步走向时矜,在距他一臂的地方停下,伸手。
时矜下意识敛了呼吸。
“室友。”
漂亮的桃花眼弯了起来,锋利的眉便也跟着敛了锐意:“你在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