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普通的黑色弹簧签字笔,医院里随便抓件白大褂或者随便一张办公桌上,就能找到几支同款。
方柠却盯着它不禁出神,握着笔的手心微微出汗。
“啪嗒、啪嗒……”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在不停地按压笔头顶端的弹簧压钮。
心跳声和这笔发出的声响一样,混乱得没有章法。
大抵是这夜晚太过沉静,又或者,该怪柔煦灯光下的纪昀太容易迷惑人的理智。
撩拨的动作是脑子出走后的冲动。
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柠开始对刚才自己的行为痛定思痛。
悄悄撩起眼皮偷偷看去。
纪昀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他一直安静地保持着同一个动作,似是摒除了七情六欲,一心只有关于工作的专注。
散去了周身的清冷,莫名添上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温柔。
这让方柠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像是妖精勾搭完纯情书生后的良心未泯。
“您好,外卖。”
外卖小哥的敲门声把方柠的神智牵扯回来。
“感谢。”纪昀起身接过,把袋子放在一旁。
走近方柠,背靠灯光,投下的阴影笼罩住方柠。
仿佛是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俯下身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馨香与淡淡的消毒水味交织着。
方柠感觉自己脑海里有一根弦突然崩断,脑袋一片空白,不受控制地变得被动起来。
“方医生,你知道如何在医院里成为签字笔大户?”
定睛一看,他白大褂的左胸口袋上整整齐齐地别着三支笔。
加上她刚才拿走的那一支,一共四支。
比起他们这些每天都找不到笔,到处顺别人的医生来说,确实过于富有。
在医院里,每天总有医生发出灵魂的质问:“我的笔呢?”
然后下一句必然是“借我支笔”。
方柠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问道:“如何?”
“只需要做到一点就行,”纪昀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那就是不要败家。”
有些没懂他的意思,方柠的目光里充斥着疑惑。
纪昀看向桌上那支被方柠借走的笔。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方柠立马意会,抿着唇笑了起来。
拿起笔递了过去。
“还你。”
但纪昀似乎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顿了会儿后,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伸出手,虚握住了方柠的手。
男人的手,好看得过分,指骨分明,冷白修长,透着不染纤尘的矜贵。
手心的温度却比想象中的烫,浸透了方柠被他触及到的肌肤,再顺着慌乱跳动的脉搏,兴奋因子胡乱地在身体里乱窜。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距离太近,他的声音像是在她的耳边响开。
“物归原主,要还回原位。”
边说着,边就着她的手,把那支笔再次别进他胸口的口袋里。
这才放开方柠的手。
但余温仍热。
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纪昀眸子里的几分深意,却仍旧让方柠捕捉到一些她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玩味。
这样的纪昀,陌生却诱人。
原来他才是那勾人的妖精。
可能是以前总掌握主动权的是她,突然好胜心作祟,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想泄露了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
在他透红的耳垂上找到破绽。
“你耳朵红了。”
试图用一句话扳回一局。
以前也总是这样的,纪昀总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应对她撩拨的小动作。
好像无论她怎样勾他,他都不起丝毫杂念。
深邃的眉眼里的情绪晦涩难明,但声音依旧清明冷淡:“柠柠,别闹。”
“可是,师兄,”方柠贴着他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红唇轻启,温热的气息掀起撩人的痒,“你耳朵红了。”
瞬间绯红在他冷白的肌肤上蔓延开来。
被她拽下神坛的神明,沾染了凡欲,清冷的眸色变得绮丽蛊惑起来。
但时过境迁。
如今听到她这句话的纪昀,只是用深邃的眸子凝了她一眼。
一言未发,却又好像看透了那个真正害羞的人。
但好在他没再更近一步,直起身子,让新鲜的空气涌入他们之间。
方柠僵直的脊背好不容易慢慢放松下来。
就见他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露出里面干净板正的衬衫。
而后慢条斯理地把沙发软座前的小茶几收拾干净,面色平静如常。
恍若只有她一个人,是在浪潮里上下起伏的孤舟。
纪昀边从外卖袋里一盒一盒地拿出餐食,边问道:“吃点?”
话虽是问句,但份量一看就点了两人的。
他中途把人从相亲的饭局上拉了出来,那自然是要负责她的温饱问题。
有肉有菜,搭配合理。
拆开了筷子,递给了她。
无声却体贴的照顾。
“谢谢。”方柠接过筷子,思绪却还停留在上一个时间段。
刚才绝对不是错觉,纪昀就是在撩她!
纪昀说他选择性失忆忘了她,那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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