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日难得放晴, 暖阳投射在雪地里,泛着柔和的暖意。
阿云好玩,缠着听琴带着她堆雪人。
姜窈神色恹恹地坐在屋檐下, 间或秀气地打个呵欠。
阿云与听琴凑到一起商量堆什么样的雪人,却也注意着姜窈那边的动静。
听琴悄声问阿云:“我瞧着姑娘不大有精神, 你知不知道六郎君昨晚什么时候走的?”
阿云摇头, 又偷偷瞥了眼姜窈,因离得有些远了, 也不大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
听琴便道:“我打小就被夫人选在葳蕤轩伺候,对六郎君吧, 也还算是有那么几分熟悉的, 他最是个知礼的人, 没想到他也会做夜探闺阁的事, 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阿云心道,这算什么?在延平府的时候,他们每日还一同用饭呢。
只要裴郎君闲在家中, 两人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
听琴拉了拉阿云的袖摆,一脸好奇地问:“你是跟着姑娘来京城的, 知道的多, 六郎君对姑娘是不是很上心啊?”
阿云顿时挺起了胸膛,本想说在延平府时她们都以为姜窈与裴珏是有婚约的, 而裴珏对姜窈也着实是很好。
可话到嘴边, 阿云却又想起了那日姜窈的叮嘱——
不可对人说婚约之事。
阿云看了眼听琴, 虽说这些日子她与听琴、听雪相处得都很是不错, 她们为人也算是难得的好, 可她仍选择了听从姜窈的话。
“这, 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就是个伺候人的,哪知道这些。”
听琴撇撇嘴,很显然不相信阿云的话。
她还欲再追问,却瞥见了姜窈走过来的身影,忙闭了嘴。
姜窈抱着手炉在她们旁边站定,问:“你们这是打算堆什么?”
阿云笑嘻嘻地凑到她跟前,打趣道:“奴婢本想堆一个如姑娘一般的美人,但思来想去,觉得仿不出姑娘的万分之一,只得作罢。”
姜窈看着嘴皮子越发利落的阿云,没好气地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阿云夸张地呼痛,作势要弹回来,把听琴唬得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听琴拉住了阿云,而后忐忑地看向姜窈,以为她会生气,没成想却看到了一张笑脸。
听琴倒是奇了,阿云以下犯上的,姜窈竟然不生气?
她昨儿不听六郎君的话,转身就走,看起来不像这么好脾性的啊。
姜窈可不知听琴已想了这么多,她逗了阿云一下,心情颇好,脚步轻快地往裴华玥的望月轩去了。
等她走了,听琴才对阿云说道:“你竟然敢对姑娘上手?胆子也太大了吧。”
阿云笑得开怀,梨涡都比平日里明显了几分。
她道:“听琴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真上手。况且姑娘脾气好,哪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动怒?”
听琴撇撇嘴,遂把昨儿碰到裴珏后发生的事告诉了阿云,又道:“姑娘平日里看着性子倒是不错,可她敢跟六郎君耍脾气,我看这脾气也不见得是真好。”
阿云知道听琴没有坏心眼儿,只不过是因所见所闻说了这话罢了,但她仍然没忍住替姜窈辩解,把心底的话脱口而出:“裴郎君最纵容姑娘,姑娘的小性子也只有他受着了。”
听琴目瞪口呆。
阿云反应过来,连忙转了话头:“姐姐昨日陪姑娘出去给小六郎选生辰礼了吧,最后选了什么?”
听琴:……
这话题倒也不必转得这么生硬。
……
有了裴珏插手,姜窈给裴阙的生辰礼自然不是她自己选的。
裴珏给了她一套文房四宝,让她拿去送给裴阙,临了也没忘提醒姜窈,让她记得去锦瑜阁把定做好的发簪拿回来送他。
姜窈是有苦说不出,自己撒的慌还得自己来圆。为了交差,她只得去了锦瑜阁定制一支发簪。
锦瑜阁定制首饰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有专人绘制花样,每个花样只卖一人。
也就是说,只要买下了这个花样,就绝不会有人佩戴同样的首饰。
每个花样繁复程度不同,价格自然也不同。
姜窈去选了花样,又选了发簪的材质、镶嵌的宝石,三百两就这么没了。
她不由咋舌,看来在延平府买的那支,真是很便宜了。
那样便宜的发簪,也亏得裴珏在回京那日的家宴上,就那么戴了出来。
姜窈拍了拍脸,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小姑姑快瞧姜姐姐,也不知她自个儿在想什么,脸怎的那样红。”
裴嘉仪的笑声传来,让姜窈陡然回神,方想起这是在裴阙的院子里,她大概已经走神好一会儿了。
裴阙的生辰本是在葳蕤轩置席,也不知怎的,他竟是自个儿在院子里置办了席面,把家中同辈的郎君、姑娘都请了过来。
裴华玥虽是长辈,但年纪比裴阙小好几岁,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听了裴嘉仪这话,裴华玥也朝姜窈看了过来,促狭地问:“姐姐在想什么?”
姜窈心头一慌,胡乱说道:“我能想什么?不过是因为此地风大,吹得脸有些红罢了。”
裴华玥长长地“哦”了声,也不知信了没有。
“小六说一会儿咱们吃锅子,也不知道厨房都准备了些什么。不过要我说,咱们过生辰,就应该在自个儿院子里置席面,在葳蕤轩办,那么多人,反倒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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