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说的话,只要你再犯,我就会动手。有我在的一天,我就绝不会放任你屠城。”
这种话验证着他的判定,秦玦是爱听的。
他眨眨眼,对穆君桐露出一个平静温和的笑,像此生无尽,他会乖顺被驯服般:“我明白的。”
此刻的他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
穆君桐准备好的棺材就放在床下。
但他终究是错过了,麻木地认为一切都会变好。他固执地认为她本事通天,又不甘放任他,怎么都不会病重的。
时辰差不多了,他最后打量一番穆君桐,见她面色红润,说话有力,不似之前的模样,心中的不安终是被一点点抹去:“我很快就会带着良医回来。”
穆君桐面皮僵硬,心中想着,再快也赶不上。但她只想把秦玦支得远远的,以免影响自己回家的进程。
所以她骗他说:“好,我等着。你去临城的时候要时刻警记,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
秦玦笑了,眉眼柔和,他以为穆君桐不会说谎,却没想到自己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谎言。
……
想着穆君桐的话,刁玉一整夜没睡好,翌日一早就带着米粥来到穆君桐的院子。
她想通了,即使不想在穆君桐面前表现出悲伤的模样,但怎么也要陪着穆君桐走过生命最后一程。
刁玉挤出一个笑,推开院门。
现在还早,院子里静悄悄的,想必穆君桐还没起。
她拎着食盒走到她房门口,不仅是院门,穆君桐连房门都没关。想着她的身手和大咧咧的性子,刁玉有些无奈,脸上的笑容多了份真切,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
她见到了床上躺着的穆君桐,确实睡得很熟。
刁玉小心翼翼推开房门,慢慢走进去,将食盒放在桌上。
虽说病人要多休养,但不能一直睡着,还是要起来吃点饭垫垫,再按时喝药。她这么想着,忽然见到桌上摆着一封信,信上写着四个龙凤飞舞的大字“刁玉亲启”。
刁玉看了眼穆君桐,见她还睡着,忍不住好奇,拿起了桌上的信。
她的字缺胳膊短腿的,不太好认,但刁玉差不多能明白她的意思。
读了几行,她的面色变得难看。
穆君桐这是要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留给自己?!
大到整个院子,小到零散钱币,连衣物都说送给她做麻布用——当然前提是她不嫌晦气。
刁玉气得手发抖,哪儿有这样的道理,穆君桐帮了她这么多,自己怎么能……在她去世后,仍然守着她的恩惠呢?
她一气,手臂不小心打到食盒,连忙去接,却将木桌撞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刁玉一颗心高高提起,连忙去看穆君桐,见她还睡着,正想松口气,却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
仿佛天空忽然降落一道惊雷,将她劈得神魂俱散。
她艰难地开口,轻声唤了声穆君桐的名字。
无人应答。
刁玉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她视野里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大抵是跌跌撞撞爬过去的罢。
她伸手,摸到了穆君桐的皮肤,冰冷一片。
刁玉跪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哭。
……
金乌初升,远处的千山万壑镀上红光,天际线上罩着一层幻梦般的薄雾,似要驱散所有的劲峭寒意,让世间万物在静谧中苏醒,强行降下生机。
秦玦抬头看向天穹,自己所在的这边,天空仍然暗沉沉的,灰云苍莽,似永远不会被晨光穿透。
身旁有人叹道:“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下雪?下雪该多冷。”
“还是得加快脚程,尽快进城。”
细碎的谈话声飘入耳朵,秦玦忽然感觉心口一紧,巨大的不安向他用来,这是他生平头一回有这么强烈的感知,竟让冻得冰冷的双手忍不住战栗。
他陡然勒马,调转马头,朝军队末尾奔去。
大宗祝这次是谈判的筹码之一,被缀在了长队末尾。她在木笼里昏昏欲睡,忽然听到疾驰的马蹄声靠近。
她惊醒,朝木笼外看去。
黑马发出嘶鸣,秦玦在她面前停下。
大宗祝一愣,随即嗤笑一声:“怎么?这是打算放了我?”
秦玦没工夫跟她唇枪舌战,只是紧紧皱着眉,面色透出几分惨白。
“你……”他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宗祝不解,以为秦玦又在发疯,缩回头,正想嘲笑他几句时,忽然瞪大眼。
她抬头看向灰沉沉的天,再将视线落到秦玦身上,慢慢穿透,本就灰白的双瞳愈发浅淡。
猎猎风声中,她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大笑,声音尖锐:“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就说,我们都逃不过的。”她摇摇头,用刺耳的音调嘲讽着秦玦,“秦玦,你真可怜,在这世上剩下的能够推心置腹的,怕是只有我这个即将被你杀死的人。”
秦玦攥紧手:“你在说什么?”
“看你这么可怜,我便告诉你罢。”她呛咳几声,忽然吐出几口黑血,浑身痉挛变形,一只手指长的黝黑蛊虫从她眼里慢慢钻出来。
她满脸是血,却浑不在意,将蛊虫用手掌捧着,颤抖地穿过木笼递给秦玦,像一个慈祥至极的长辈:“秦玦,送给你。”她快意至极,笑得狰狞疯癫,“你的厄难已降临。”
秦玦盯着她手里的蛊虫,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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