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一家在堂屋里吃饭都能听到她的哀嚎声,像是哭丧似的,拉长了声音,听得人瘆得慌。
端着碗吃饭的孟允舒忽然觉得手中的饭没有那么香了,他扭头看向身边的汉子,“不用出去看看?”
喻锦淮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嫌弃道:“不用,我们吃饭。”
在座的也只有喻知宁没有受到干扰,大口的吃着碗里的肉,嘴边都是亮亮的油渍。
“嗯。”
两人端着碗刚吃上两口,外面的哭嚎声更大了,孟允舒这下是实在没了兴致,抱着碗恹恹的坐着,任谁在吃饭时被接二连三的打断都兴致缺缺。
喻锦淮用力的捏着筷子,眼底一片冷意,他放下手中的碗拿起靠在桌边的拐杖拄着往外走,见状孟允舒忙跟在他的身后,同时还不忘让喻知宁自己先吃。
越往大门处走,门外的声音越大,吐字愈发的清晰。
“谁家的野猪肉卖的那么便宜,指不定里面加了什么药。”
“我可怜的儿子啊。”
“我们娘俩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作孽啊,你们就仗着我们刘家没有男人,可劲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喻锦淮猛地从里面打开门,目光冷冷的凝视着坐在他们家门口边嚎边拍着地面的刘老婆子,因为她的哀嚎声,已经吸引了周围的村人聚在这里,更有甚者喜欢看热闹的边端着碗吃饭边看,碗里明晃晃的是今日刚从喻家买走的猪肉。
喻锦淮长得人高马大,即便他现在拄着拐杖他身上的气势丝毫不逊色,额头上的把更为他添了几分气势,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坐在地面刘老婆子,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刘老婆子霎那间止住了声音,吓得僵直的坐着,一口气憋在胸腔里不上也不下,直到忍不住大声的咳了起来。
而孟允舒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陌生的老妇人,见到她被喻锦淮吓得噤声,杏眼里闪过笑意,又想到她来自家找事极大可能是因为买了自己家的肉,心里又不舒服。
作为孤儿的他虽在孤儿院生活的不错,看人的能力还是有一点的,眼下他一眼看出来那位老妇人明显是来讹人的。
要是她唯一的儿子真出了事,早都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将大夫往她家里拉,怎会跑到别家的门口哭闹,想明白了一切,孟允舒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喻锦岳挤开人群跑进来,指着刘老婆子挑明道:“你今日可没来我二哥家买肉?指不定是从哪里摸来的东西吃了坏了身体,跑到我二哥家里讹钱。”
旁人一听,仔细回想起今日中午在喻家买肉的情景,果真是没见到她人,又联想到她儿子偷鸡摸狗的性子,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胡说,那是污蔑。”刘老婆子尖声道。
喻锦岳的话没给她留一点面子,村人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像是在嘲笑她一样,刘老婆子气的也不怕了,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从地面上起来猛地冲向喻锦岳,双手伸长,黑色的指甲就想要挠向喻锦岳的脸,恨不得从他身上抓下一块肉。
作为大小伙的喻锦岳又怎会让她如意,余光瞥见赶过来的村长,忙往村长的身边跑,还不忘记喊:“叶叔叔,救命,刘婶子要杀我。”
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叶重山也是知道的。
至于刘老婆子在听到他喊村长时早就不动了,脸色难看的站着,双眼冒火的瞪着喻锦岳。
叶重山板着脸,双手背在身后,冷眼瞧着她,“你又闹什么?”
刘老婆子还是怕村长的,小声的反驳:“我没闹,老婆子我只是想讨一个公道。”
“讨公道?呵。”喻锦淮适时出声。
他冷声呵斥声吓得刘老婆子打了个哆嗦,眼珠往四处看着,就是不看村长他们,端的一副我有理我是弱者的样子。
叶重山是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的,严肃道:“行了,收起你那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二狗有没有吃喻家的肉你心里有数,别在丢人现眼了。”
刘老婆子当然知晓自己的儿子没吃喻家的肉,可他儿子不能白白的闹肚子,她偏要将这件事按实在喻家的身上。
但如今……刘老婆子叹口气,村长都来了,再闹下去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孟允舒看出她想要离开的心思,偏过头看向身边的喻锦淮,低声说:“淮哥,就让她这么走了?”
他心里的气是一点都不顺,好好的吃着饭,被她闹的只能吹着冷风看着她演戏,他可没有这种癖好。
喻锦淮抓住他的手,摩挲着给他搓热,轻飘飘的说:“不急。”
既然她要唱戏,这场戏必须要唱完,否则以后猫猫狗狗都能来他家踩上一两脚,他做不到让人喜欢喻家,平日里也甚少与村人往来,原想着有了夫郎,往后的日子少不了与旁人打交道,所以才将肉放在村里卖,要是早知有这回事,他宁愿让喻锦岳带着肉去镇上,借着孙婶字儿子的地卖了。
孟允舒见他似有计划,现下也不急着回家吃饭了,看着叶重山在哪里当着众人的面教训着刘婆子,心里的气都顺了几分。
正站着无聊,往右边一看,瞧见喻锦岚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还朝着他们的方向晃了晃胳膊,孟允舒不解的回头正好看见喻锦淮嘴角未收回的浅浅笑意,他诧异的挑了挑眉,里面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
不多久,喻锦岚便跑到他们的跟前,双眼发光的骄傲道:“妥了。”
闻言,孟允舒更是疑惑,他纳闷的望着这一对堂兄妹,在卖什么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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