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案件,并不是近日才发生的,追溯首次案发,该是在白昼前往占环之前了。
只是,当时本以为是普通的案件,就交由刑部主理。万没想到,此后二十来天,凶手的线索半点没有,遇害者忽有一日起,骤然增多。终于刑部扛不住了,与大理寺和督查院三司共理之后,好不容易抽丝剥茧,才皇上还朝前,抓住了疑凶三人,但真相依旧扑朔迷离。
三人被捕后被软硬兼施,都拒不认罪,只靠物证,又无法明确的指向其中的某一个人。
唯独值得庆幸的,是自从第一名疑凶被捕,便无受害者增加。
案子压在大理寺,直到再也拖不下去,才由三司联合上奏,请皇上定夺。
远宁王身为紫薇令,看过奏报,觉得事到如今想把这事在白昼面前拦下来,已经不可能了。
便索性把卷宗整理好,带到白昼面前。
心道,穿书的日子过得多姿多彩,除了打仗还得破案。
白昼乍听略惊,示意远宁王坐下喝茶稍待,他则是开始聚精会神的翻看王爷整理出来的卷宗。
卷宗整理得极清晰,让白昼非常轻易就梳理出了脉络:
第一具尸体被发现时,正是白昼御驾出行往占环的三天前,但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看,被害者死亡有十日左右了,自第一名被害者尸体被发现后,每隔两三日,便有新的被害者被发现。
而且,凶徒还是猖狂起来,抛尸的地点都不再选择隐蔽的地方。
也就是说,凶手杀害第一个被害人之后,不知为何,蛰伏了十天有余,直到尸体被发现,他才开始疯狂犯案。
案发现场,惨绝人寰。
被害者清一色年轻女子,先是莫名失踪,而后,尸体被找到。死前死后都没有遭到玷污,但是却惨遭虐待。
尧国的刑部,已经有画师能记录案发现场的情形。这些画师训练有素,能够真实的复刻现场细节,丝毫不带个人创作色彩。
只看绘图,白昼便已经背后生寒——毁容、切断右手、口中填满泥巴。致死原因清一色的是小腹连中数刀。
标准的连环杀手作案模式。
依照这些,白昼开始把闲时看过的犯罪学知识学以致用。推断凶手的作案动机可能是某些邪恶的信仰,又或是克服某种心理阴影,或许他曾经被女性伤害过。
按理说,如果凶手是为了某种邪恶的信仰,那么在他被抓之后,大概率会坦然承认自己的罪行,向自己的信仰朝圣。
可目前三名疑凶拒不认罪,那么较大的可能性便有两个:
第一种,凶手的作案动机是克服心理障碍;
第二种,真凶仍在逍遥法外。
此外,还有一件事让白昼想不通,为何第一次犯案时间,会与后面的几次间隔将近半月之久。
远宁王坐在一旁喝茶,静静的看着白昼认真翻查卷宗,还时不时拿起笔来,在纸上写着什么。
从前现实里,他就这样陪着他,两个人各自做手头上的工作,彼此安静的陪伴着。
片刻的安宁闲在,王爷乐在其中。
终于,白昼放下笔,笑而不语的看向王爷。
远宁王也笑着看他,悠然放下手里的盖碗,笑道:“陛下有什么想法?”
白昼笑眯眯的起身,溜达到远宁王近前,悠然道:“叶先生医术高明,会不会仵作那一套?”
看白昼笑没好笑,王爷其实就大约猜出他的心思了,但不知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还是问道:“刑部的仵作验得有何不妥吗?”
白昼道:“也不用每一具都验看,只需先看看最后的三位,朕……想确定一件事。”
远宁王刚若有所思的点头,就见皇上立刻向外吩咐:“摆驾!”说是风就是雨的要往外走。
结果被王爷一把拉住,诧异道:“即便现在就去,你去做什么?你身体不好……”
白昼知道,王爷只要一搬出这个理由,态度就强硬得不得了。
也不等他说完,上前一步贴近他身前,歪着头看他笑:“朕想陪你一起。”
王爷直接哑火了,明知道这是他为达目的的小伎俩,也还是摇头苦笑叹气,道:“敛房太冷了,阴湿气又重,”说着,转向布戈道,“去给陛下备一件披风。”
布戈在一边听见了关键词“敛房”,脸直接绿了,看看皇上,又看王爷,终于忍不住自不量力:“陛下……您……这大晚上的……您要去那腌臜地界儿,平白沾一身阴晦气,做什么?”
白昼这次没怼布戈,反而垂了眼睛,叹息道:“哪里腌臜了,都是可怜人……”
终于,月黑风高的夏夜,皇上去了刑部敛房。
这才发现,大尧刑部的敛房不仅依靠建筑学把房子建造得庇荫,而且墙体还构造特殊。存放尸体的格子周围建了夹层,不仅通过夹层隔绝热气,还能填入冰块,减缓尸体的腐败速度。
白昼觉得当初建造敛房的人,是个人才。
他低调前来,本来没想让惊动其他官员,结果刑部值守的官儿正好在门口消食吹风,遥遥看见御驾来了,忙差手下去刑部尚书府上砸门去了。
刑部尚书陶迪一边想着陛下抽风大半年,终于抽到刑部来了,一边儿火速赶到敛房,倒是没见御驾威仪,只有布戈和几个伺候的近侍在门口。
忙上前向布戈行礼,悄声道:“布公公,陛下这是……”
布戈摇头叹气,一脸有苦难言的表情,还礼道:“陶大人,圣意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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