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夜当晚,想要离开周家的胭脂从迷.药中被人拍醒。
她晌午回去屋子后没多久,喝了一点下人送来的吃食就中招了,醒来两眼一睁,才发觉叫她的人是周郎主的妾室。
“陈娘子就别强了,有享福的机会何必不知足呢,郎主这么做都是一片好心……”
镜子中,胭脂被打扮得不同于往日。
说真的,恢复了陈定微的身份后,胭脂为了约束自己,不堕陈家的门风,穿着打扮都尽量往高雅之上靠拢。
但胭脂还是那个胭脂,被人换上一身海棠红的裙裳后,就如回到从前那个娇艳妖娆,心思繁冗的女子一般。
她对镜子中的人有一丝恍惚怔忪。
在决心告别过去那个胭脂后,她多久没穿过这样妩媚而娇嫩的颜色了。
胭脂嘲弄道:“没想到周郎主也会趁人之危,女君知道吗?”
妾室是来奉命行事,在她们来看这是个固宠的好机会,能攀附权贵,搞不懂陈娘子怎么这么抗拒,明明她也不过是个高门出身的婢女不是吗。
怎么弄得一副清高的不得了的样子!
“陈娘子还想什么呢,招待好了贵客,你我都有赏,周家也跟着添光,女君高兴还来不及呢。”
胭脂无话可说,妾室的道理没什么不对,不管周家的女君是不是个好人,她跟周郎主是夫妻,肯定会站在周家角度着想。
而她不过是女教习罢了。
胭脂嗤哼一声,“当我什么人都行?”
不是她假清高,像玩弄把戏,捣鼓见不得人的心思,她还不是信手拈来。
但现在披着陈定微的皮的胭脂,很久没使过心眼了。
她内心想着洗心革面,做个好人来着。
换以前,要玩弄个把男子,对她来说还不容易?只不过是她眼光可高得很。
长得丑的不行,身份不高的也不行。
没想到今日着了周郎主的道,胭脂暗自气地捶腿,看来是她做个大度的闲人太久了,让人以为她好欺负。
“给我拿个面纱来。”胭脂吩咐。
妾室奇怪地打量她,方才还不肯屈服的模样,现在怎么就接受了?
妾室问:“陈娘子要面纱做什么。”
胭脂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道:“不是要勾引你们郎主的贵客?当我这张脸白白给人看呢,还不快拿来。”
胭脂被下了药,才迫不得已留在周家,此时心绪不佳,索性懒得遮掩她的本性,以前那种颐指气使的姿态便自然地回来了。
妾室被她使唤的一愣一愣的,有气竟也不好发,只当胭脂是为了完成周郎主的任务,才想着调子伪装的神神秘秘的。
寒夜前院果然如之前的小丫头们所说,载歌载舞,只不过不是单纯为了过节,而是为了迎接贵客。
胭脂觉得奇怪,她在府里不说消息灵通,该知道的也是清楚的。
怎么周家有客人上门,居然没有提前传出风声来?
她教习周家千金们的时候,她们都不见议论……
回廊涌进寒意刺骨的穿堂风,胭脂与妾室们路过此处,随手掐了把庭院里伸展到走廊的枝丫。
盯着她防备胭脂逃走的下人见她没有其他突兀的举动,倒也没说什么,只叫她们动作快些,别让贵客们等急了。
哟呵。
胭脂轻哼,看来来的还不止一位呢。
当她踏入前院的宴客厅时,屋内的舞乐正巧退下。
那该死的周郎主正招待今日的宾客,胭脂同其他人垂眉低眼地上前。
“来了。”
周郎主目光逡巡一圈,最终落在一排中身姿最曼妙的人身上,当看到胭脂脸上的面纱后,周郎主皱着的眉倏地展开,露出欣慰的笑。
这个陈娘子,果然有些讨人欢心的小手段。
其他人都没蒙面,就她罩了层面纱,演绎了什么叫灯下看美人,美人似天仙。
他感觉今日应当十拿九稳了,只要胭脂能讨好他们当中最有份量那一位……
周郎主当即迫不及待地要让胭脂见客:“陈娘子,你过来,替我陪谢将军饮一杯。”
胭脂勾唇,正要过去。
刚踏出一步,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眼眸,什么将军?
就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一张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冷漠俊脸。
久违的故人正在默默饮酒,姿态冷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种疏离莫测,根本不屑于理会一个小小豪族之家安排上来陪酒侍候的女子,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也就不曾留意到她的吃惊动作和异常。
刹那认出座上宾的人是谢留的胭脂,脚步如灌了泥水一般,寸步难移。
她死死咬着唇,以免发出诧异的惊呼。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谢留就是周郎主口中所说,对已婚妇人和寡妇有特殊癖好的那个“贵客”?
若真是……他什么时候嗜好变得这么下作无耻。
一时间,胭脂行举和想法摇摆不定,她应该想办法走人,不然迟早会被谢留发现她是谁。
可是周郎主的声音阴魂不散,甚至用上命令的语气,“怎么闹上脾气了,还不快过来!”
啧。
这一动静,倒让一旁对他们视若无睹的谢将军投来淡漠的一眼。
胭脂顷刻,掩人耳目似的,更加垂低她的脖颈。
就是那一低头的姿态,露出窝藏了一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