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猛如虎, 明明是他把人打成重伤抓走了,传言搞的跟他们俩私奔了一样,崔故不开心, 连带着看裴绮也不顺眼起来,一有时间就可劲的折腾人。
他们进去的城名为丹羽城,城主是位新晋的大魔, 治理的很宽松,魔界货币同人间的不一样, 但有一点, 他们都认仙山石, 而且在魔界仙山石价格十分昂贵。
仙山石崔故没有, 本以为裴绮有, 结果他出门什么东西都没带, 把衣服都扒拉干净了也只有一块碎玉加一把剑,实在是穷的叮当响。最后崔故只能找方星辰要了两颗, 要仙山石跟挖方星辰心头肉一样,还得承诺回妖界还十颗才顺利从方星辰兜里刨出来两粒指甲盖大的。
“你真是掉钱眼里了。”崔故叹气, 随后拿着指甲盖大的一点石头, 换了两三套干净衣服,还有一些干粮水源,连夜出了城。
而此时人间已经翻了天。
衍天君失踪, 生死不知,青崖神使四处搜索可疑之人,崔故这大魔头复活更是让凡人惶恐到了极致,如今凡间太平盛世, 本是夜不闭户的, 如今却是太阳还未落山便紧闭了房门, 没人敢出来,像是外头有什么凶恶怪物似的。
当然,只除了帝都。
元州,青崖百里外,锦上仙都,夜里灯火如昼,喧闹声彻夜不息。这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几乎看不见凡人,来往皆是仙君仙子,琉璃碧玉瓦,青玉玲珑阶,北海一颗抵十金的珍珠被小童拿去当弹珠打灯笼,各色的珍珠满街滚落无人去捡。
帝都是无数人向往的仙境,此处离青崖不过百里,除了冷一些,便没有别的坏处了。
谢思弦提了一壶酒,坐在房顶背影处看月亮。今日月亮是个瘪的,还有乌云飘来飘去,通透的月光时不时消失一下,实在不美。
不过他倒是挺开心的,手边一叠盐水花生就酒,又无人打扰,十分惬意。
这是他在帝都的宅院,青崖十二使都有属于自己的院子,无事的时候便在自家住着,接到消息就出门办事,虽说在家呆着的时候枯燥了些,但偶尔睡睡懒觉还挺舒服。
自从他进了青崖,谢家从原本的二流世家一跃成为顶级世家,不过再繁盛又如何,在意的人死了,往事成空,他宁愿在这个小院子一个人住着,也不愿意再回谢家,实在是睹物伤神。
天际有银光掠过,谢思弦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轻笑一声,“来都来了,上来喝杯酒呗。”
“我不喝酒。”青年温柔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身侧银白阵法转动,青衣的仙君缓缓浮现,他又瘦了不少,眉眼是一如往昔的平淡,但同往日又不太一样,就像一潭死水注入了活泉,多出几分生动,“少喝点酒,小心醉了。”
谢思弦瞥了眼虞盈,“放心我喝的不多,不会发酒疯的,怎么?看你面色红润,看样子最近心情舒畅,要发展第二春了?”
虞盈扶着腿在谢思弦身侧坐下,他抬头看了眼月亮,轻笑一声,“无事,只是最近心情好罢了。”
谢思弦一手撑头,眯着眼打量他,“崔故没死你很开心?是不是看裴绮被崔故暴打,然后心潮澎湃觉得自己有机会了?”
“为何会这么觉得?我表现的很明显吗?”虞盈细长的手指在膝上碰了碰。
“在昆仑时我便知道了,你的喜欢都快写在脸上了,除了那个大傻子,还有谁看不出来?”谢思弦又喝了一口酒,他躺在房顶,看着头顶那半轮月亮,眼底有什么莫名的思绪划过,半晌,他嗤笑一声,“我倒是真没想到他居然没死,还在我面前晃了这么久,真是……演技倒是高超不少。”
“是啊,连我也没能认出来,”虞盈眉眼温和的像水,“不知他和衍天君被传送到了什么地方,以崔故的脾气,衍天君怕是很难活着回来了吧?”
“谁知道呢。”谢思弦挑眉,“万一他们旧情复燃,干柴烈火,像话本子里传的那样,‘凄凄切切,执手相看自凝噎,少年情意怎堪能断,不如散前尘,念今昔,做一对自在野鸳鸯。’”
虞盈笑出声,他眼里似带了嘲讽,温和的面具稍稍揭开一角,竟显出几分如刀的锋利来,“都是凡人无事瞎编的戏言罢了,衍天君如今可是修的无情道,他们二人之间又横了裴贞的血仇,还有商明城三十万的人命,谁的前尘都能散,他们的不行,这辈子,下辈子,除了不死不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裴贞,字含章,裴家大公子,裴绮的亲哥哥,八十年前死于入杀道的崔故剑下,也是在裴贞死后,裴绮忽然入了无情道,就此性情大变。
“说的也是,毕竟是血债。”谢思弦不与虞盈争辩,只是转着杯子,看着杯子里头酒水里倒影的月亮发呆。
不远处有谁在放烟花,满天的烟火如流星般散开再消失,在无数道空响声中,谢思弦低声呢喃,“忽然有些想昆仑了。”
虞盈看了他一眼,神色又恢复往昔的柔软温和,“可是昆仑已经毁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当年昆仑一众学子,如今还活着的又剩下几个?就连他们这几个活下来的,不也是疯的疯,残的残,仙路漫漫看不见头,而这俗世无尽泥沼,又有谁能干干净净的脱身呢?
谢思弦醉了,他枕着青瓦闭眼沉睡,虞盈起身,阵纹运转,他要走了,这几日一直在搜查崔故的消息,如今测定完方位,他决定去一趟魔界。
“你玩不过裴绮的。”谢思弦忽然翻了个身,声音很小,如同梦呓,“你别招惹他,说不定会死哦。”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虞盈垂眼,周身阵光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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