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发图强的徐征◎
徐征还是留下了, 他们二十四个人,一个不少,全都留在城外过夜。
不过傍晚的时候, 各家都派了人过来打听消息, 徐征见自家管家也过来了,于是没好气地将今儿发生的荒唐事都告知于他,让他跟他父亲好好说一说。
管家回去后, 还没到院子里,就被徐尚书给叫住了。
如此也好, 还省得他特意跑过去。管事立马按着大少爷的意思,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道:“这位柳大人实在是太胡闹了, 说不让人走就不让人走,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老爷, 这回咱们大少爷可受了老大的罪,那小旅店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在那儿住一晚上得将人折腾死。”
徐庶并不言语。
管家见他们老爷脸上阴晴不定的,又问了一句:“老爷……您可要跟皇上求求情?”
“求什么情?”还没开始就先求情, 岂不白白叫人看个笑话?人家巴巴地派了个人过来, 就是为了让他求饶的。
徐庶可不想就这么就范。
看冯慨之跟陈疏材就知道, 一旦被圣上惦记上了,那就基本没什么清闲日子好过了。徐庶隐约已经意识到以后工部的日子不会太平。他心中十分抵触, 并不想如了萧瑾的愿。一辈子过得都是这么清闲无扰的日子, 凭什么新皇登基, 他们就得累死累活?先皇在世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当然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最要紧的是, 徐庶在别的地方听见了一些风声。最迟今年年底, 朝廷的考课方式便会有所变动。各项考课的标准都提高了,若是不能完成的话,还会被扣俸禄!
他们工部首当其冲。
毕竟,工部真做不出多少成绩来,如今要求一高,他们就彻底没了指望。
徐庶对这该死的考课意见很大。
徐庶不肯低头,但他也并非真的纹丝不动,毕竟,他亲儿子还在人家手上呢。
萧瑾也时刻注意着柳承智这边的动静。得知这人直接把工部那些不爱干事儿的人赶去了城外实地考察,还不让他们回去,萧瑾便忍不住佩服起这个柳承智来。要是换了寻常人,哪有这样的胆量?也不知他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真的耿直如此了。
张德喜探过了身,询问:“圣上似乎对工部有所不满?”
萧瑾不悦,气呼呼地反问:“难道朕不应该对他们不满?”
他甚至在想,张德喜这厮是不是觉得他对那些人太残忍了?
这就又生气了?张德喜也不解释。
他撸虎须有一手,转头就亲手给萧瑾剥了一颗荔枝。
萧瑾火气立马就没了,接过荔枝丢进嘴里,哼了两声:“从前没动他们,那是因为不知道工部的人都这般胡闹。如今才算彻底看清了他们,这工部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是正经做事的,都想着偷鸡耍滑、躲懒图清静呢。就连工部尚书都是个怕麻烦的,朕还能指望工部其他人有何作为?”
张德喜叹了叹:“工部原先就这样,多少年了都改不掉。先帝说过徐尚书几次,不过……都不管用。”
“每次说的时候,徐庶表现如何?”
张德喜道:“态度都十分诚恳,像是真听进去了一样,不过仍旧不改;或者稍稍改了一些,可坚持不了多久便又故态复萌。”
明白,萧瑾冷笑,轻松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改变?这是混习惯了。
张德喜又问:“那您看这回徐尚书会不会改?”
“他不改,朕改。”
到年底的时候,直接变革考核制度,若是评级差的话,那就扣他们的俸禄!降他们的品级!
等新的考核制度出来之后,哪个衙门真干事儿,哪个衙门在混日子,一目了然。
虽然张崇明他们都说这徐庶手里有些本事,但萧瑾对他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这回也就是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倘若他还是不识趣儿,趁早退位让贤得了。
朝中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能耐人,他这么胡闹,不就是仗着德高望重、就算偶尔懈怠了自己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从前或许是这样,但以后就不会了。他这日子过得也紧巴巴,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文来花,凭什么要出那么一大笔钱,养几十个不干事儿的人呢?
萧瑾大胆猜测,眼下工部的那几个人铁定心里不好受。摸鱼摸习惯了,一下子被逼着做事儿,肯定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萧瑾猜得不假,徐征今儿没回家吃饭,旅店的饭菜又不合胃口,这让他更加烦躁。徐征这纯属于清闲日子过多了,一有正经事在身上,他便烦躁的不行。
入夜,徐征找附近农户家借了一把鱼竿,准备出去夜钓。
结果门都还没出,就被柳承智拦下了。
柳承智的火气比徐征还大,他觉得徐征这人太不服管教了,简直是挑衅他作为“上峰”的权威:“都已经入夜了,你竟然还跑出去钓鱼?”
徐征嘴角一抿,目光不善:“难不成柳大人连咱们夜里做什么都要管?”
“自然是要管了,你不老实睡觉非得跑去外面瞎折腾,明儿还怎么做事?让你来旅店是让你养精蓄锐的,不是让你钓鱼的!你若这么有精神,还不如去田里干活来得实在。正好外头无人打扰,没准你还能豁然开朗。”
柳承智说得理直气壮。
徐征握着鱼竿的手都在用劲儿,似乎将手里的鱼竿当成了柳承智。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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