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人,应当不假。
裴既明薄唇轻抿,浸霜润雪的眼不紧不慢地扫过面前二人。
裴衍修别过头,虚风轻咳一声,叹息:
“常人都不愿相救敌国百姓,老道明白太子顾虑。不过…那太女已经行将就木,随时便要毙命。大晋二皇子不像是个扶得起的,复国,并不迟。只是那瘟疫再度蔓延开来,相邻的别国百姓便要遭殃啊。”
裴既明掀起眼皮,淡漠盯住他:
“除了我此人,道长还需哪样法器。”
虚风一愣,惊喜万分,急忙道:
“老道掐指算过,那三清铃最合适!听闻道谦说过,太子擅箫,这三清铃配上箫声定能遏制住妖魔肆虐。老道为太子备好了傀儡,一道符贴于傀儡,一道符贴于太子心口。宫中绝无人能发现。”
对着二人期盼的目光。裴既明良久未曾出一言。
在他们以为这位谪仙似要变卦时,他却蓦地低声:
“此行,救的是苍生。”
低沉地,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
这时的都督府,楚衔枝同房中机关恶战一轮,不小心中了一箭。捂着胸口的伤,她猛地抹开唇边发乌的血挣扎着起身。
祁燮匆忙扶住她,脸上一丝从前的散漫肆意都无,凝重地可怖:
“这石像诡异,殿下伤重,还是快快离开定州的好!”
楚衔枝强忍住要吐出的血,闷声:
“不行!他们诚心下套,今日便没有能轻易出去的道理。点我天池穴止血!”
祁燮蹙眉,却还是照做,楚衔枝扔出一根箭,如窥见的那般击书案上画像的最顶端中心,果然,下一刻便听得石门骤响。门外被他们挡住的都督怪叫连连,却迟迟不派人攻进来。
眼见石门打开一半,楚衔枝知道今日即便再不妙都不能轻易脱身。
她心口筋脉发痛,想都无需想,定是中了毒。
他早知她会来,而她,也料到他会卜出自己行踪。
今日来,为的是赌!
楚衔枝取出腰间瓷瓶,吞两粒丹药下肚,又抛给祁燮。祁燮贴近她,抿丹药入口。一齐紧盯着这石门旋到最大。
可,“喀”一声。这门骤然停了。
楚衔枝右手腕突然抽痛,她忙一握,眉头却随之一皱。
那串珠子没了?
却来不及想这个,右侧倒悬的石像突然掉个头,正立在房梁之上。那模糊不清的人脸上陡然泛着青光。
祁燮一愣,扶着楚衔枝往石门看去,却只见一座石制莲花座,堪堪卡在石门之中!
“这里头根本没有密道!”
“果真是陷阱。”楚衔枝眼中酝起杀气,门外那都督忽地大笑道:
“尊上,您苦求的血肉这便来了!这十万人魂配大晋太女的皇家血脉信徒全数都献上!还请快快显灵助我执掌九州!”
楚衔枝侧眼,那都督癫狂的一言叫她顷刻间血气汹涌。
人魂,皇家血脉?
尊上?!
祁燮当即反应过来,怒不可赦:
“太女,这老小子信奉歪魔邪道!欲要以十万百姓与我等祭祀妖鬼!岂有此理!”
他拔剑劈门,门却陡然铜墙铁壁一般分毫不受损,门外的人笑得更欢:“我精心准备近二十年,是你这黄口小儿轻易破开的?”
说话功夫,那石像手中的长笛突然一亮,随即有生命一般飞去了莲花座稳稳立在中央。
脸却朝东,与石门方向相反。那张模糊的脸竟然渐渐长出五官,时而是老人,时而是稚童。时而男,时而女。时而哭,时而笑。
飞速地变化,最后竟照着楚衔枝的脸生长…
一模一样!
无数的黑色怨灵骤然出现,念霜尖叫:“鬼——!”这怨灵漂浮在空中。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笛声。
祁燮嘶声:“太女快躲开!”
晚了。楚衔枝脑中一痛,眼前陡然什么都看不见。
也未曾听到外头的惨叫,念霜扑进来抱住她急呼。拿着三清铃匆匆赶来的虚风大惊:
“坏了!怎么会有这东西!这不是那夜叉毗颉的座下护法昧琅么!”
清越的铃声荡起,箫声紧随其后。与笛声争斗。
她却恍惚地立在那,顾不上唇角不断溢出的鲜血。
她看到了…繁华富丽的古国。
长着角的鬼,一身锦袍的人,腾云驾雾的仙。
还看到…被万人拥护在法座之上,百无聊赖俯瞰天下不知人鬼的一位。
底下一群长着角的恭敬:
“将军,今日供奉已全。请您享用。”
那墨发如瀑的人慢慢支起首,威严清贵的凤眼不以为然地扫了一圈那百米长的供桌。
冰冷,淡漠。
“无趣。抓些女子来,后宫近日不甚充盈。”
“是!”
楚衔枝静默地看着他一身气派威武的黑甲,冰寒的眼就这样望过来。
她愣住。还没有完全被扣住的记忆在脑海中飘出三个字:
“裴既明?”
…
祁燮顾不上惊讶他们为何在,厉声:“道长!这是什么!”
“哎呀!这竟是那护法特地为毗颉造就,用来锁住记忆的秘境!毗蓝净释天!”
作者有话说:
闯关了!不要嫌弃慢呜呜呜感情(小裴的)马上彻底明了啦,毕竟小裴嘴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