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冰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背上,他转过头面向严谨,压低声音问:“哎,你摸我干嘛?”
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
“我没有啊……”严谨小声回答,“你别冤枉人啊。”
“操,还不承认,你吓唬谁呢……”顾晰指着他骂了一句,“小心老子揍你!”
“我真的没碰过你……”严谨似乎是气着了,“爱信不信,你……”
话刚说到一半,他俩中间突然响起了一串渗人的喉音,和先前从卧室衣柜里爬出来的女鬼发出的动静一模一样,顾晰顿时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血压几乎飙到了两百。
严谨猛地按下了触控板,昏黄的光亮映满了整条走廊,顾晰赶紧往旁边扫了眼,右侧的摆设木门张开了一条缝隙,两只苍白的爪子扒着门框,修长的指甲正轻轻挠着墙壁。
“啊——”他双腿发软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退进了角落。
童年噩梦里曾经出现过的各种妖魔鬼怪就像冲开了封印,张牙舞爪朝他扑了过来,有些在扯他的头发,有些在掐他的脖子,有些在啃他的脚趾。
顾晰疯狂的嘶吼着,双手不断往头上和身上拍打,可那些东西却怎么也驱之不散。
“你怎么了,别怕别怕,我在呢!”严谨连忙上前抱住了他,肩膀和胳膊被他抽了好几下,力道非常大,皮肤上火辣辣的烧着疼。
“没事吧……”常峰点亮壁灯,盯着那双还没收回去的鬼手,“他被正面暴击了。”
“按铃!我带他出去!”严谨转头吼了一声。
顾晰在发抖,而且抖得很厉害,发红的眼眶里有闪动的水光,严谨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如此失控的模样,只有难以承受的恐惧才会让人濒临崩溃。
他的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顾晰听到吼声抬起了头,胳膊慢慢垂到身侧,靠在墙边胸口剧烈起伏,严谨把他扶了起来,走廊的安全门打开了,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从通道回到了等候区。
“喝杯水吧……”穆雪把纸杯递到他面前,“要是我肯定当场吓晕了。”
“谢谢。”顾晰坐在沙发上缓了两分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情绪稍微稳定了些,不过身子还在抖,杯子里的水晃得洒在了茶几上。
严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明明心里有很多想说想问的话,但这会儿人太多,似乎时机并不合适,最后还是忍着没有开口。
顾晰看着他,好几次欲言又止,下唇咬得微微发白也没憋出一个字。
“你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不怕……”许睿的声音里带着笑,“怎么吓成这样啊。”
这简直就是妥妥的落井下石啊。
严谨吃惊地瞪了许睿一眼,还没来得及出声应援,顾晰突然噌的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密室,大伙追出去的时候,他搭乘的电梯已经开始下行。
“今天先散了吧……”严谨不停地戳着电梯按钮,“其他活动下次再继续。”
“没事儿,你去追他……”常峰说,“我留下来买单,你不用管了。”
“谢了。”严谨点了点头,门一开就钻进了轿厢。
马不停蹄赶到隔壁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顾晰的叉子车早就不见了踪影,这家伙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把他扔下自己先跑了,没风度。
严谨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回了小区。
刚进屋他就看到了顾晰脱在踏垫上的那双AJ,主卧从里头反锁着,他敲了半天也没听到半句回应,差点没忍住抬脚踹门。
再次抡起拳头用力捶过去的瞬间,顾晰猝不及防地打开了房门,他一下没刹住车,整个人往前飞扑而出,窜了好几米之后倒头砸在了床垫上。
“你他妈是故意的吧!”严谨维持着蛤蟆趴的姿势,闷着声音骂了一句。
“再使点劲儿你可以直接把墙撞个窟窿了……”顾晰没绷住笑出了声,走到床边来了个自由落体,重重压在了他的背上,“我以为你要和他们玩到晚上。”
“我操,你有多重自己没数吗……”严谨感觉肠子都快从嘴里挤出来了,弓起背想把他顶开,可惜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滚下去!”
顾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很低:“老妈去世那天,我一个人跑到医院附近的工地,躲在水泥管道里坐了大半夜。”
严谨停止了挣扎,偏过头没有说话。
“我记得那晚风很大,草丛被吹得响个不停,就像有人在来回走动,野猫一直在叫,和婴儿的哭声差不多……”
顾晰继续说,“后来奶奶带人找到了我,到家以后她给我讲了很多鬼故事,我很害怕,连着发了几天的烧。”
“她是不是有病,你那时候不是才九岁吗……”严谨震惊了,满腔怒火把多年养成的克制瞬间烧成了灰烬,“她为什么要故意吓唬你?”
“大概是怕我再玩一次失踪吧……”顾晰吸了吸鼻子,“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做噩梦,总会梦见老妈盖着白布躺在病床上,还有奶奶讲的那些故事,每次都得外婆守着我才能睡着。”
“所以你才会这么怕鬼?”严谨有些内疚,“对不起,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今天以前他还觉得自己的奶奶已经非常奇葩了,没想到相比之下简直不够看,面对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不但没有半句安慰,反而出言恐吓,这种举动真叫人匪夷所思。
而且这个人还是顾晰的至亲,难道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以为过了这么久都忘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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