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你可曾听闻那我们五姑娘的那些事儿?”
“盛京城中早便传遍了罢?”
像是有个新来的,不知事,懵懵懂懂地问:“是何事?我竟从未听闻过。”
最先说话的那个便像是抓住了机会一般,马上便洋洋洒洒地说起来。
“咱们那个五姑娘,虽说是将来是要当皇后娘娘之人……可是,她早些时候是扔到了江南养着长大的。”
“竟……竟有这事儿?”
“嗐,可不是么。这五姑娘在回来的途中,还被山匪掳上了山,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呢。”
新来的那个有些不信:“不能罢,若是五姑娘不是完璧之身,又怎的会当上皇后娘娘呢?咱们这话可不能乱说,自古便有话说,有道是祸从口出。”
“这……这坊间传闻皆是这样说的,至于真真假假,又有谁真的在意呢。”
“嗐,也是。”
几个小丫鬟边说着话边走远了,倒是陪着自家姑娘在假山后边那小亭子乘凉的晴柔听得是火冒三丈,若不是晴佳用力拉着,怕是在那小丫鬟说出“五姑娘”三个字的时候,晴柔便是要冲出去与她们好好理论一番。
晴柔气得眼眶都红了起来:“姑娘,这都一月有余了,盛京城中的传言倒是越传越烈了。”
江以桃微微闭着眼睛,侧身靠在亭子的石柱上,漫不经心地开口:“那边让他们传着去罢,左右他们说的也是实话,乐意传便传了。”
“可……”晴柔被自家姑娘的话噎了噎。
晴佳扯了扯晴柔额袖子,劝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姑娘难过,这时候可就别说些什么话去惹得姑娘不开心了。”
江以桃轻轻睁开眼,起身笑道:“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左右这些话若是能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去便更好了,这皇后娘娘么……谁愿意当谁当便好了。”
说完这些话,江以桃也不去看两个小丫鬟的反应,自顾自地便往前走。
两个小丫鬟跟在自家姑娘身后,亦步亦趋地往前走着。
晴佳叹了口气:“晴柔,你也知道,咱们姑娘这整整一个月没有好好合眼睡上一觉了,她心里定然是比我们还要难过的。”
“可姑娘……”晴佳眼眶微红,轻轻咬着下唇,不甘道,“可我实在是无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们这样说姑娘,姑娘明明……”晴柔哽咽着,“不是那样的。”
晴佳闻言也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眸去看姑娘脊背挺直的身影,隐隐约约觉着自猎场那一事之后,自家姑娘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可若是真让她说,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有哪儿不一样。
“说起来,姑娘的婚期也快近了。”
晴柔怔了怔,默默地在心中算算日子,点点头:“是六月初十罢?也不过是三四日了。”
晴佳语气淡淡:“可姑娘瞧起来……并不期待。”
盛京城也迈入夏日了,小池塘中的荷花渐渐地长出了花苞,荷叶的清香更是隔了老远都能闻到。
气候也是越来越热,就只是这样在外边走了一会儿,人身上便会细细密密地冒出一层汗来,黏腻地熨贴在皮肤之上,让人无端地便生出几分烦躁来。
从猎场那一事之后,到今日,已经过了一月又四日。
一切正如江以桃猜的那般,盛京城在那之后,就变天了。
那日从猎场中回来的,只有太子殿下宋知云,官家不见了身影。
直到五日后,侍卫才在深山之中搜出了官家已经残缺不全的尸身,以及……以及十三王爷同样残缺的尸身。
所有的一切都被宋知云推到了山匪的身上,山匪成了万恶不赦的罪人,而真正的幕后主使宋知元则将一切甩得干干净净,成了可怜的、失去家人的、挑起大梁的太子殿下。
之后,宋知云就是盛京城的官家。
而江以桃,便是宋知云一心想要的皇后娘娘,一时间这倒是成为了盛京城的一段佳话。
直到……
直到有关于江以桃的那些流言纷纷地从盛京的各个角落冒出来,像是雨后春笋一般,莫名的、在某一夜之后,这些闲话就成了盛京城坊间的饭后谈资。
江以桃倒是听说过,这一段时间里,有不少小丫鬟像今日这几个一般,在背后说闲话时总是被江以桃背后听了去。
可她好像并不在意。
这皇后娘娘,她也并不愿意当,若不是母亲日日夜夜都在江以桃的房中垂泪,说这江家渐渐衰落,而江以桃享受了江家这些年的精心教养,作为世家大族的嫡姑娘,她牺牲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
江林氏江这四个字说得多么冠冕堂皇。
“呀,这不是江家的五姑娘么?”
远远地,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嘲讽的惊呼声。
江以桃的脚步一顿,抬眸去看,那是个眼瞧着并不十分眼熟的姑娘。或许江以桃曾在哪儿见过,又或许没有,总之她现在慢悠悠地踱步到了江以桃面前,面上带着十足十的嘲讽。
“这不是巧了么。”那姑娘用帕子掩着唇,笑道,“好在是这会儿见了江五姑娘一面,若是之后……之后江五姑娘成了皇后娘娘,这见面的机会可就寥寥无几了。”
江以桃面无表情,盯着这姑娘看了好一会儿,用自认为十分礼貌的语气,问道:“这位姑娘是……”
那姑娘的面色青了一青:“江五姑娘,在猎场的回廊那儿,我们曾见过的。你与我那个叫做元善的小妹妹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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