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也没觉得哪儿不对。
还有常顺,常顺是成年后净的身,虽然没有胡子,但身形壮实,嗓音也只是稍微细了一点。
可是陈公公年幼净身,世宗时候就净身进宫了,就是十分典型的太监,说话嗓音和举止都比较明显了。叶初没怎么见过这种,说不出来,就觉得这个陈总管怎么说话细声细气,面皮又白,笑起来像个白面馒头拧了一堆菊花褶子,两只眼睛一笑就眯成了一条缝。
陈连江可不知道姑娘说他“怪有趣的”,从雨前斋出来后就赶紧叫跟前几个小内侍:“去去,快去交代御膳房一声,赶紧备膳。晚膳务必打起精神来,姑娘可是头一回吃咱们御前的饭,一个个可都好好用心。她要是说一句不好吃,以后只管看着宅子里带来厨子得意,可就没他们御膳房什么事儿了。”
一个小内侍说:“刚才收到消息,常公公已经到山下了。”
“嗐,我说你个蠢物,”陈连江道,“常顺那小子今晚刚到,别说晚膳了,锅他都支不起来。明儿早膳叫御膳房也提前预备上。”
另一个内侍问:“陈公公,用不用想个法子,叫御前近身伺候的都来悄悄认一认姑娘,以后姑娘就在这园子里,万一哪个不认识,冲撞了,或者说漏了嘴。”
陈连江抬起脚尖往那小内侍屁股上一踢:“你也是个蠢物,咱们御前这一块地方,难道还有别的姑娘不成?见着人就该知道了。再说陛下把御前的人都放在清凉殿那边,咱们平时也没多少机会到这边来,你还当是整天让你随便来串门子呢。”
这可好,以前皇帝白天起码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这回处理完政事大概拔腿回这边来了。
这回御前倒是清闲了。
陈连江一边涌起一股危机感,一边挥挥手:“去去,叫他们一个个都机灵着点儿,嘴巴闭紧了,眼睛活络点儿,尤其后头那边可给我盯紧了,可千万别来寻咱们的晦气。”
马背上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叶初确实也有点倦了,喝一盏茶吃了几口点心,便去小睡了一会儿。
晚膳前常顺和春江她们也赶到了,等到常顺带着车队进了行宫,卸车搬行李忙着安顿,叶初和谢澹已经坐下用晚膳了。考虑到丫鬟们要在叶初房里整理那些行李箱子,两人就叫人把晚膳摆在了前头谢澹房里。
御膳房手艺和宅子里其实差不多路数,毕竟他们宅子里的厨子也是御膳房原先挑出来的。不过叶宅的厨房伺候得久了,自然就十分清楚叶初的口味,这一点御膳房比不得。陈连江知道叶初爱吃鱼虾,爱吃瓜果,而皇帝吃饭不挑,于是等晚膳送上来,满桌子都是鱼虾水产和瓜果点心。
丫鬟们刚来到,忙着分配住处、收拾房间,还要做好提点管束和职责分配,四个春忙得脚不沾地,也知道两位主子平日的习惯,便只叫了甜杏带着豆沙、藕粉和芝麻几个小丫鬟在跟前侍膳,四人接了膳食菜品就端进去呈上。
陈连江立在门边盯着,总觉得这四个丫鬟伺候得太不像样了,谁调|教的,太没规矩了,就算刚来到行宫有些忙乱,可也不能这样啊,居然连个布菜的人都没留。
他瞅着个空挡,悄悄示意了一下甜杏问道:“你们带了多少人手来?怎么忙成这样了,用不用咱们那边先调几个人过来?”
甜杏说:“不用啊,两位主子平常用膳都不叫人伺候的。主子跟前不喜欢留太多人。”
陈连江问:“你们真能行?咱们也不分彼此,你们刚来这不是还没安置好吗,忙不过来你们就说一声,无非是先把主子伺候好了。”
甜杏悄声笑道:“哎呀公公您就放心吧,咱们都伺候多长时间了,不会出差错的。”
陈连江心说,姑娘年纪小好性子,是不是不太会约束下人啊,瞧把这些人惯的,把菜往上头一端就算完事儿了,让主子自己盛汤夹菜,这要是在御前,这还不得打死算了。
饭菜送上来,谢澹和叶初便坐下来用膳,谢澹拿起勺子给叶初盛汤,叶初拿起筷子先给谢澹盘子里夹了两只明虾。
陈连江似乎琢磨出点味儿了,心说怪不得不要人侍膳,家底子两口人,俩人这么吃饭多温馨家常,旁人在跟前就是多余。不过姑娘哎,您给陛下夹菜,您倒是把虾子剥了壳啊。
然后他便看到谢澹拿起虾子,熟练地剥了壳还蘸了姜醋汁,放回叶初盘子里。
陈连江恍然大悟。
得了,人家就不是夹给皇帝吃的,就叫他给剥个壳儿。
刚才吃了两块火腿梅菜饼,加上赶路有些乏,叶初一顿晚膳下来就吃了几只虾子和一点儿清炒时蔬,喝了几口胭脂米粥,谢澹给她盛了半碗鸡丝酸笋汤,小姑娘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不合口味?”谢澹问。
“不怎么饿。”叶初说。
两人便从房里出来,沿着门口的花石小路散了会儿步,从雨前斋走过去是一片假山花圃的造景,还有个小亭子,两人就登上亭子看夜景。
其实郢山行宫谢澹还是幼年来过,他也这么多年他没来了,不过大致布局也好区分。他早来三天,已经把这边划分打理一下,他们住的这边是御前的范围,御前是必定要规矩森严的,谢澹又沿着山势刻意让人把这一片园林宫室隔离开来,这么一来,便能确保叶初在这一片玩耍活动不会有人打扰。
“那边有个很大的湖,有空带你去玩。”谢澹道,“不过行宫里和周围也有别的人会去,你要是自己去玩,记得叫人先跟我说一声。”
“说一声你陪我去?”叶初问。
“行。不然我怕你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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