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之也很快得了消息。
“你是说将军夫人与沈将军家的姑娘单独去了揽翠阁说话?”
暗卫应道:“是。”
裴衍之沉思片刻,又问:“那你可听见她们说了什么?”
暗卫又一一答道。
起初裴衍之听着倒没什么特别,直到一个熟悉的称谓出现在耳朵里——允哥哥。
“你是说她们提到了姓顾的?”他不由地警惕了几分。
“是,确实提到了。”
裴衍之面色紧绷,旁的人他都不怕,唯独这个三番两次能带着傅吟惜离开的人让他不得不忌惮。
“将军夫人二人可已经离开?”他突然问道。
“已经离开,这个时候应当到了屋门。”
裴衍之若有所思,片刻后迅速吩咐:“你,速去跟着沈家姑娘,她见过谁,说过什么,务必一一跟紧。”
暗卫从不问缘由,当即应声离开。
又过三日,萧家雇凶刺杀皇帝一案总算落定,这天早朝,满朝上下所有人都拿到了一份罗列着萧家罪行的卷宗。
一条条人命,一笔笔龌龊的勾当,包括先帝在位时期,无半点遗漏。
众臣不由喟叹,一面后怕,一面义愤填膺地暗骂。
裴衍之此举便是要萧家不可翻身,白纸黑字的罪行,任谁也不敢再求情。他一直知道朝中定然还有萧家的助力,可有些人也并不是真心实意站在萧家那头,无非是权势逼迫,无从选择,如今他给这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很快,萧氏一族定案,郑国公府亦有数人受到波及,而厉王也因驭下不严,约束亲眷失责一同受罚。
一切尘埃落定,裴衍之也总算有了机会开始着手封后大典。
对于傅吟惜死而复生,裴衍之也给了朝臣百姓一个交代,只说傅吟惜是在行宫受了伤,为了能更好查出真凶,也为了养身子,便假死继续留在行宫暂时没有回来。
这一切都是在逼萧家继续动作,如今大局已定,傅吟惜也当恢复身份归来。
“姑娘,太辰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日子定了,正是冬月初八这天。”
云珠从外头带来消息,傅吟惜有些恍惚,即便在宫里待了数日,可一想到今后一辈子便要在这宫中度过,心头免不了感慨,她甚至不确信自己是否真的回了宫。
这是继新帝登基后又一次大典,即便没有裴衍之再三叮嘱,礼部也不敢怠慢。
大典前五日,傅吟惜开始学习册封礼上的流程与礼仪,大典前三日皇后袆衣送进宁寿宫。
傅吟惜一直表现得很安静,从始至终没有拒绝什么,但也仅仅是如此,不论教习女官说什么做什么,她只是原模原样地跟着,从不多问半句。
她也知道教习女官每日都会同裴衍之汇禀这一天所有事宜,可她也从没有改变半分。
冬月初八,天未亮,大典正式开始。
傅吟惜其实不记得自己这一天到底做了什么,她只是全凭着身体的本能与记忆,一步步地完成了整个仪式,甚至除却必要,她都没有与裴衍之有过多的眼神接触。
裴衍之能察觉到她的异样,可只要她在跟前,别的他再没有强求什么。
对于傅吟惜二人而言,册封礼相当于又是一次大婚,只是半年多的时间过去,这两场“大婚”却颇有相似之处。
当初裴衍之冷淡,每一步都像是在完成任务,不喜不怒,而今这个人换成了傅吟惜,一直到在凰仪宫的正殿坐下,她都没有任何多余的神情。
裴衍之侧头看着她,良久才道:“冠子应当是很重的,让云珠替你把这些都拆下吧。”
傅吟惜闻言,下意识揉了揉脖颈,这一整天顶着凤冠也快要僵麻了,她没有拒绝,嗯了一声便走到妆台前让云珠动手。
殿中又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钗环叮当的碰撞声。
云珠的动作很是小心温柔,傅吟惜端坐在那儿,渐渐便闭上了眼,时不时嗑个脑袋。
“娘娘,奴婢伺候你洗漱吧,等洗漱完再上床歇息。”云珠对此倒也见怪不怪,哄小孩一般地哄着人卸妆净脸。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傅吟惜已经再支撑不住,也不管裴衍之是不是还在,直接卷了衾被倒头便睡。
云珠有些尴尬,想要将人喊起,却被裴衍之拦住。
“让她休息吧,你们都退下。”
云珠见状也不好再留,只能恭敬退下。
傅吟惜并不是装睡逃避什么,这一回她是真的困了,一沾上床便没了意识。裴衍之虽觉得无奈,可他也没想着要做些什么,当初他的承诺,他还记得。
这一夜就在诡异的平静中悄悄度过。
大典过后几日,裴衍之都是宿在凰仪宫里,可虽是如此,傅吟惜却几乎没怎么与他碰上面。
这段时间前朝事务繁忙,裴衍之几乎每日都是早出晚归,按理说忙成这样,若是想见皇后,只管传人来太辰宫便是,可他却偏不如此,反而每次都是夜闯凰仪宫。
傅吟惜是知道这些的,她也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在他来之前入睡,可不管她是否醒着,她都没有专门等过他一次。
这天夜里,裴衍之照旧晚归,傅吟惜则正好沐浴出来,两个人方打了个照面,裴衍之正瞧着入迷,殿外便传来疾呼,说是禧安宫的夫人忽然腹痛难忍,跌倒在了床榻前。
傅吟惜听得一惊,这么大的月份跌了一跤,只怕情况不妙,她原想跟着裴衍之一同过去瞧瞧,但他却看着她的衣着打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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