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之?!”
傅吟惜一声低呼, 整个人被顺势往前一带,身上勉强裹着的纱衣无声滑落,才被热水浸润过的肌肤触到深夜的凉意, 顷刻间泛起些微战栗。
裴衍之像是没听见她带着抗拒的呼喊,握着她的手腕将她带上床榻。
夏时的衾被单薄,脊背摔在榻上,傅吟惜感到一丝疼痛,下意识便要挣扎起身, 但没等她尝试坐起, 床边高大的身影就立刻压了下来。
傅吟惜一惊,连忙侧过身去, 只是即便她第一时间反应, 仍比不过裴衍之动作之快,一瞬间便被抵按住了双臂。
“裴衍之,你做什么?!”她匆忙喊出声, 即便她已经与他有过最亲密的时候,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她绝无法接受。
裴衍之灼热的, 带着明显压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侧, 他的姿态俨然已经蓄势待发, 但听见她的话后,他还是停下了动作。
“做什么?”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于暗夜之中仿佛多了几分朦胧磁性,他反问道:“你是我的妻, 我做什么,难道你不明白?”话音落下, 也不等身下的人回答, 低下头便作势要覆上她的唇。
傅吟惜睁大了眼, 情急之下忙侧头避开,急声喊道:“裴衍之,我不喜欢这样!”
裴衍之堪堪停住,语气不明地说:“这样是怎样,不是你说的吗,夫妻之间本该做这些事的。”
傅吟惜现在哪里能记起自己曾说过什么,她只知现在的裴衍之像是变了个人,她不习惯,也不喜欢。
“裴衍之,你先放开我。”未着寸缕的感觉让她渐生不安,语气里不由带着点请求的味道。
裴衍之掩在暗色中的眼眸微微一闪,扣住傅吟惜的手不由松了些许,然而就在她以为他准备放开自己时,他却又突然间收紧了力道,再没有任何犹豫地倾身而下。
“唔……”
傅吟惜死死抿着唇瓣,如何也不肯松开,唇齿纠缠之间,她只感觉到了羞愤与痛苦。
身前的这个人还是她曾那般爱慕的那个人吗,为什么不过是短短几个月,他们之间却变成了这样。
她曾经那样期待他能爱上自己,可后来她却退让着试图去接受他一辈子都不会爱任何人,直到谢奚鸢的故事揭开,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接受。
而如今,当她已经看开这段感情,准备离开的时候,面前这个人却又突然这般对待她,毫无缘由的,就像是纯粹发泄一般地试图占有。
这短短的半刻钟,傅吟惜仿佛一下子忘了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个人是何模样,过去那些不管好的还是坏的,似乎都变作一团幻影,让她渐渐模糊了视线。
裴衍之感觉到身下之人的抗拒,眉头一皱,索性直接从她紧闭的唇上移开,吻落在细腻光滑的面颊上,未等他继续,便触到了一片冰凉。他倏然一怔,意识到什么,忙伸手抚向她的脸侧,指尖毫无意外地碰到了那一丝水意。
情动的脸霎时一僵,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
傅吟惜透过昏暗又朦胧的泪眼看向他,唇瓣轻轻一动,再没有任何掩饰与伪装地开了口:“裴衍之,我恨你。”
恨你的若即若离,恨你的喜怒无常,更恨你口中一遍又一遍的不会爱人。
裴衍之心头一震,身体中一种熟悉又陌生的钝痛隐隐浮现,他皱着眉仓皇起身,嘴唇翕动两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开了寝殿。
傅吟惜紧绷着身子,待到确认殿中四下寂静,再无一人,她才缓缓放松下来,转过身用衾被包裹住自己。衾被上是陌生的,干燥的味道,她将脸埋进其中,疲惫得甚至不愿再动。
裴衍之匆匆离开清凉殿,正不知该去何处时,一道低柔的女声从一侧小路上传来。
“陛下,你怎么在这儿?”
他转过头看去,便见一道细瘦的身影停在一簇花丛前,月光隐错间,赫然将那人的脸显现出来。
“……姐姐。”
谢奚鸢轻嗯一声,提步从暗处走了出来,待看清裴衍之的脸色,不由关切地问道:“衍之,你这是怎么了?”
称呼自然地变换,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不会因此怪罪她。
裴衍之确实没有注意这些,但他也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姐姐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的侍女呢?”
“我……”谢奚鸢一顿,回道,“我有些睡不着,便起了身出来走走,你不必担心,这条路,我白日里走了好些遍,便是闭着眼也不会出事的。”
裴衍之沉默半晌,他本就心烦意乱,此刻也顾不得旁人太多,听到这话只能点头:“那记得早些回去。”他说完,转头欲要离开。
“等等。”谢奚鸢忙走上前两步,将他拦住,蹙眉道:“你看上去有些不对,到底怎么了?”她说着,余光不经意瞥到了清凉殿的方向,她心下一滞,试探地问:“是不是……与吟惜闹别扭了?”
“吟惜”二字从她口中说出,裴衍之不由一怔:“姐姐与她,何时这般相熟了?”
谢奚鸢听出其意,笑了下,解释道:“之前你让她来禧安宫帮我,一来二去,自然会熟悉起来,今日我还同她一起逛了玉清宫。”
“原是如此。”裴衍之低低念着。
谢奚鸢愈发觉得不对劲,她一把握上他的胳膊,道:“你今夜很是奇怪,到底是出了何事,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谢奚鸢的语气里是毫不遮掩的担心,裴衍之眸光微闪,闭了闭眼说:“姐姐,我好像……爱上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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