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暖酒热菜,往和风院中去了。
但夜深人静时,什么魑魅魍魉也壮起胆子。
宋星然心中装着事,捧著书卷也看不下几个字,索性提笔练字,收敛心神。
好不容易渐入佳境时,忽地门框传来笃笃声,他笔下一顿,倏然又升腾起期待的心情:是不是清嘉来寻他了。
门外那道人影纤细,捧着托盘。
宋星然心头一喜,清了清嗓子,装作冷酷模样:“进来。”
他笔下不断,依旧写着字,笔锋走势却已凌乱,余光瞥见一双绣鞋,是桃红色的,绣着鸳鸯戏水的花色。
清嘉喜欢雅淡之色,雪青藕荷,秋香碧缥,鲜少有艳色,且这花色……也很有些俗气,不似清嘉品味。
他一道出神想着,那双绣鞋之主便缓缓接近,在他身侧站定。
宋星然下笔不停,气定神闲道:“知错了?”
屋内传来一声女子娇哼,那托盘在桌上放定,宋星然手臂便被人缠抱,一阵刺鼻的香气袭来:“奴家知错了。”
宋星然骇然低眸,才发现来人竟是陌生面孔,似乎是和风院的洒扫丫头,却对不上名号,她面颊不住蹭在他胸口,绘着浓妆的眼眨呀眨,矫揉造作:“大人。”
宋星然下意识要将人甩开,但又被缠得死紧,竟是推不开了。
那女子是个大胆的,伸手望他身下去探。
宋星然大惊失色,没忍住恶心,一脚将人踹开。
那胆大的婢女在空中划了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的瞬间,清嘉恰行至门边,亲眼目睹了她砸在门框上,呕出了一滩血,还喷在了她的衣摆。
清嘉足尖被女子头颅压住,传来怪异的触感,她吓得手脚发软,手上托盘也抓不住,哐当一声摔在……那女子身上。
二人同时发出尖叫。
宋星然书房里,怎么在打架?竟还是见了血的。
清嘉惊魂不定,脚又被人压住,动弹不得,连小腹都传来坠胀质感,脱力地靠在门框上。
宋星然哪想到清嘉真来了,见她一张小脸惨白若纸,双肩瑟瑟颤抖,大口喘着气,倚着门框缓缓下滑,一时也吓得魂飞九天。
当下冲上前去,一脚又将那婢女撩开,咬牙骂了一句:“作孽。”
忙将清嘉搂在怀中,见她额头都濡出汗渍来,着急道:“嘉嘉?你还好么?”
清嘉抚着肚子,仓皇地摇了摇头,眼泪已落了下来:“我——我肚子疼。”
从未见过清嘉这般模样,宋星然心底咯噔一下,马上将人抱起往外冲,行至游廊外,见着宋谅与听雪,还有个提着食盒的何盈玉,三人似乎在争执着。
宋星然顾不得许多,忙吼道:“快,快去明大夫院里,将人叫起来。”
听雪与宋谅一看也只大事不好,宋谅足下一点,已跑得没影,听雪赶在宋星然身后,大声嚷:“姑爷!姑爷别跑了,小姐如今颠簸不得!等明大夫来罢。”
宋星然犹如被冰水兜头浇下,才猛地顿住脚步,怀中的清嘉已晕了过去,双眸紧闭,眼下一圈脆弱的投影。
听雪在旁催促:“姑爷,将小姐抱回房罢,脚下稳着些。”
宋星然讷讷点头,将清嘉又抱紧了些,脚步已放缓了许多,怀中似抱着一滩豆腐般,屏住呼吸,轻微的晃动也不敢有。
何盈玉如今尴尬起来,思索片刻,仍凑在宋星然跟前,用着温柔和缓的口气,试图安抚宋星然:“表哥,表嫂定会吉人天相——”
“滚——”
宋星然将她话音截断,狠狠瞪她一眼,生怕惊动清嘉,只压着嗓音骂了一声。
但他面黑如墨,眼神像刀片般锋利,清隽斯文的面具掉了个粉碎,如活阎王似的,何盈玉酝酿半天的好话被生生堵在喉头,眼泪都被吓了出来。
宋星然才不管,抱着清嘉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
他一双手都在发抖,扣在清嘉手腕上,偏不敢用力,重重地敲在边几上,指骨渗出血来,压着声音问:“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随伺之人皆低头不言,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听雪在门口引颈张望,终于跳起,兴奋地说了句:“来了来了!”
明大夫衣衫不整,衣服后领被宋谅拽在手中,几乎被人提着送了过来,来不及喘匀气息,见宋星然的紧张神色,忙抓起清嘉的手腕细细地诊了起来。
宋星然薄唇紧抿,欲言又止。。
明大夫在清嘉身上翻查半天,才敢下论断:“夫人受了惊吓,气血不足,所以才晕厥过去。”
宋星然补充:“她方才还说肚子疼。”
“胎儿还好,胎位略有不正,只是母体有些虚,用几副宁心定神的汤药便无虞,只是日后千万仔细,莫再叫夫人受惊了,如今月份还浅,此次无碍。”
“若月份大了,惊着早产了,那真是……”
明大夫不曾接着往下说,宋星然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头顶“轰”地一声炸开,问:“胎位不正?可如何是好?”
“还有时日,倒是无妨,叫夫人多多走动,再辅以针灸推拿,不是大问题。”
宋星然一口气才吐了出来,甚至觉得自己手脚发麻,脑袋昏涨,听自己说话都仿佛重叠:“听雪,跟着明大夫去取药来。”
明大夫盯着他还在渗血的手:“公爷,您的手?”
宋星然摇头,指尖轻轻触在清嘉额头,低声道:“无妨,您自去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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