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怕四皇子的缘故。
李炎眼睑略动了动,懒懒道:“方才我见着一出好戏。”
宋星然哼了一声:“什么好戏?今日你进宫,瞧见大皇子被斥责了?”
大皇子正妃乃是赵严嫡长孙女,近来皇帝总挑赵严毛病,故此连带着对大皇子也厌烦几分。
“倭瓜出丑,并无新意。”
大皇子身量不高,李炎私下都唤他倭瓜,十足毒舌。
“那好戏是什么?”
李炎饶有兴致地笑了笑:“适才你那未婚妻,才从这街上走过。”
“清嘉?她怎会来此。”
宋星然语速快了几分。
李炎将方才之事复述一番,点评道:“你那小未婚妻,看着柔柔弱弱的,却不好糊弄,进退得宜,气度娴雅,是能当宗妇的料。”
她自然是好,宋星然从来都知道。
便是他自诩尖酸一人,都觉得清嘉十分完美,至多一条,眼泪太多了,说下便下,他也常觉得无可奈何。
但好友对清嘉赞不绝口,宋星然心中忽然有些不适,啧了一声,说出的话竟不自觉带了些酸气:“我的夫人,你瞧那样仔细作什么?”
李炎啧了一声:“还未过门呢。”他笑容更甚,故意道:“若非父皇将她赐给你,我倒不介意娶了她。”
瞧瞧,说的是人话么?
但若从前的宋星然,从来觉得女人如衣服,娶妻更是麻烦,如今李炎的话竟让他恼火,他顺手抄起眼前的果子,不留情面地朝李炎扔了过去,口气冷然:“你想都别想。”
李炎眼疾手快地接过,又咬了一口,才道:“难怪呢。”
宋星然斜眼瞧他,口气不佳:“难怪什么?”
李炎口中含着果子,语调不清,听起来便很有阴阳怪气之感:“难怪请你来云琅阁,推三阻四,总不愿意。这还没娶进门呢,便守身如玉,生怕你未来小娘子吃醋是吧?”
他语调幽幽地下了个论断:“宋明之,你夫纲不振呐。”
——
金铃儿被清嘉远远安置于桃花庵,兴不起风浪,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五月。
临近婚期,翠寒院已悄悄挂上红彩,喜庆之色若抵挡不住的暖意,无声蔓延。
这天夜里,孟氏至清嘉房中,望着色若春晓,明珠生晕一般的女儿,红了双眼:“说要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的,如今……罢了。”
想当初她为清嘉择婿,好男儿的图册堆了一摞,单只将宋星然的扔在角落,但造化弄人,她的清嘉偏就要嫁给宋星然。
清嘉知道孟氏不喜欢宋星然,宽慰道:“娘,你瞧瞧这两个月,流水似的东西抬了过来,宋星然不好么?”
孟氏拿起玉梳,替她梳头,清嘉便听见头顶有声叹息:“好。”
清嘉回身,似幼时那般环抱着孟氏,口气很调皮:“娘,年纪大些,晓得疼人,您便当作他在旁人身上,学会伺候人的功夫,如今又伺候我来了,女儿过去,只有享受呢。”
“你啊,巧舌如簧。”孟氏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额头:“哪有你这般颠倒的,他是国公爷,还是朝中重臣,门第太高,日后你们夫妻二人有些吵闹,都只怕无人为你撑腰。”
孟氏说得很对,嫁过去,她是没有放肆的资本。
清嘉很认真:“娘,不嫁他,便只能嫁给赵严了,他是最好的。”
最好的选择。
提起此事,孟氏咬牙切齿:“你那没有良心的爹!”
孟氏天生心疾,最忌动怒,清嘉在她怀中蹭,撒娇道:“娘,您莫气了,仔细身体。”又将话题转回宋星然身上:“他是千帆过尽,知道我的好。”
“便是日后情意渐歇,以他的个性,也会给我体面的。”
“娘,日后女儿会过得很好的。”
孟氏眸中含着眼泪,双手发颤地抚过清嘉发丝。
母女二人又说了阵体己话,孟氏离开前,自袖中掏出本小册子,塞到清嘉手边:“你那夫婿年纪大了,不是毛头小子,你只略看一眼,莫吓着便是,旁的,听他便好。”
清嘉当时还未反应过来。
孟氏走后,她翻开一看,那小册子上的男女,姿势表情都十分怪异,心底一噔,猛然合上。
但一想,男女敦伦,乃是正常,在夫妻关系中也十分重要。
多学点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好,又缩在被中将那避火图翻开,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图文并茂的一本,画工细腻,是江浙一带的笔触。
想来,也是昔年孟氏家中传下来的。
清嘉翻看起来,只觉得大为震撼,这人是如何扭成那模样的……
过了一阵,忽传来叩门声,清嘉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图册塞到枕头下,好似自己做了不见得光的事情一般。
门外有人提醒:“姑娘,沐浴的时辰到了。”
是马嬷嬷。
这位老嬷嬷出自信国公府,是半月前,宋星然接过来的。
宋星然常觉得,清嘉替他挡了一箭,险些香消玉殒,本来该好好将养,偏又被祝满算计,受了磋磨,定然体弱。
马嬷嬷在郡主身边服侍了多年,擅医懂药,最会调理女子身体。
单就说沐浴这般小事,马嬷嬷药浴的方子,都是日日不曾重样的。
清嘉在马嬷嬷的调理下,的确逐日恢复元气,只有一桩,即便马嬷嬷如何妙手回春,她肩胛处的伤疤始终还在。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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