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没有说什么，紧跟着付于回到房间，却发现房间里没人。
找了一圈，才因为徐月娘那一身惹眼的红色看见人。
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部被付于吐了出来，并且还在不断干呕。
由于两人都是第一次进入高原地区，来之前季沉做足了功课，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付于可能是有点高反了。
回房间拿了之前拉姆给的针对高反的药物，接过付于，让徐月娘回房间收拾东西。
高反并不是什么小事，现在刚冒出来可能还好，但是如果不重视后期是可能出人命的。
“我没大事，只是有些恶心，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付于冲他摆手。
季沉却不理会，坚持道：“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我跟他们打声招呼，咱们就回去了。”
虽然天快黑了，可这边海拔到底是高的，住一晚上付于还不知道会怎么着，反正有徐月娘在，走夜路也不怕遇上危险。
这边路不是很多，有时候走上一天才会遇见一条岔路，回程也不需要担心迷路。
没有回房间，季沉直接把付于扶着回到车后座让他躺好。
用之前准备好的便携式吸氧机给他吸上。
他这一番动作明显惊到了房间里的其他人。
之前和付于起了句口角的女生过来询问，害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两人不高兴想要回去。
经由季沉解释后才知道事情有些严重。
知道付于出现了高反症状，一行人还商量是不是要一起返回。
结果被季沉拒绝了。
一行人跋山涉水走到这里本就不算容易，他们来到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可这里却并不是那些人的终点站。
季沉不想因为他们的原因让一行人的努力白费，而且他们单独走徐月娘也不用再遮遮掩掩。
行李本来就没什么好收拾的，打包装上车，在一行男男女女的注视下，季沉带着付于和徐月娘驱车离开。
徐月娘看着躺在后面的付于，有些担心：“他没事吧，要不我先带着他去附近的城市看看。”
“不用。”季沉还没说话，一直躺着的付于睁开眼，“才刚出现一点反应，海拔降下来就没事了。”
难得来一次这种地方，不再好好看看倒是可惜了。
为了让付于能好好休息，中途季沉和徐月娘都没有开口说话。
一路上除了外面呼呼的风，似乎只剩下了汽车引擎的声音。
付于扒开车顶的天窗，透过玻璃看外面的天空。
空中的星星似乎比之前看到的更多了，亮亮的，看着看着，让人以为这车要开到银河另一边去。
“季沉。”
“嗯？还没睡？”
“睡不着。”
“那就不要睡了，等明天海拔降下来就舒服了。”
“嗯。”
车内安静了几秒，付于又喊：“季沉。”
“嗯？”
“你说王母娘娘当时拆散牛郎和织女是不是挺对的，要不然这天上也没那么多星星。”
“噗——”坐在中间座位上的徐月娘忍不住笑出声，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嘲笑。
“小道士，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中二病又犯了么？”
她一只成了仙的鬼都不相信有什么王母娘娘，这小道士可真好笑。
季沉干咳一声，没回答他这问题。
付于叹口气，“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一点童趣都没有。”
徐月娘拿着竹简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小纸人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付于放过了她大胆的动作，眼睛依旧看着天，差点把自己看眼花了才闭眼。
浑浑噩噩一晚上过去，第二天早上路过那熟悉的地方，三只棕熊已经没了踪影。
付于也好了很多。
和季沉换了位置，这次由他开车。
一开始季沉还老大不愿意，在付于一句句劝说下才答应。
可睡了一觉，到了下午又把位置换了回来。
傍晚时分，路过一座湖，三人决定把车停下来。
这湖不算太大，景色可能也不如三大圣湖漂亮，可是此时此刻，在三人眼里却是绝美。
远处的雪山散发出神圣的洁白，半山腰的绿色如同一条玉带，而眼前的湖面散发出幽幽的蔚蓝，却又因为夕阳染上了一半红光。
白居易诗中说过，“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季沉想，面前的景色应该就是如此。
付于给季沉拍了不少照片，又让徐月娘给两人拍合照。
在这种景色下，真的是随意一拍都有大片既视感。
在车上吃了些东西，季沉拿出手机看刚才拍的照片。
仔细挑选裁剪，鼓弄了好半天，想要发上微博时才想起来这地方根本没有信号。
悻悻把手机收起来，看着已经睡了的付于，也只好放平座椅躺下。
徐月娘则成了替两人守夜的存在。
时隔四天，再一次回到拉姆的村子，在车上睡了好几天的两人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
没有急着走，一夜过后，清晨付于学着拉姆的样子甩着鞭子驱赶牦牛，看她抠出一大块酥油做了糌粑。
又跟着季沉去之前去过的那个玛尼石堆继续堆了几块石头。
站在高地看五颜六色的风马旗，看天空、白云、火焰、绿水、土地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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