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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变态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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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十二)阳哥(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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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崖下面被一层白皑皑的山间雾气给遮挡了,辨不清高矮,算算客车绕山的速度和时间,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只怕车滚下去,连骨头渣都找不着。

    山上松散的砂石泥土不时滚落,还好今天是晴天,要是遇上大雨,很有可能变成泥石流,将道路堵塞。

    可能今年的老天爷特别懂得心疼人,给了个大晴天,让回家的游子有个顺畅心。

    暴风雨卷席之后,是一派狼藉的平静,车内恢复了安静,甚至归于了沉默,血腥味被风一吹,消失得干干净净。

    下午三点,烈阳当空。

    舒墨身子跟着摇摇晃晃的车上下晃动,忽然感到了一丝乏意,眼皮沉重得像是贴上了什么东西,一下就闭上了。

    舒墨迷迷糊糊间,感觉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背,动作有些僵硬,但是很轻,温柔地拍着他的肩,无声的关怀。

    属于容铮的气息钻进鼻腔里,这一瞬,舒墨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他感到了莫大的安心,像是沉浮在厚厚的云层上,阳光懒洋洋地洒满全身,暖洋洋的。他顺势将身子倚在对方肩上,暖意一点点裹满全身,他闭上了眼,沉入了梦乡。

    他睡得不太安稳,意识总是半醒半昏沉,可要睁开眼,全身却像是被定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耳边客车上叽叽喳喳闲聊的乘客声没了,四周都宁静了下来。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困意太浓,没有去搭理,他又糊里糊涂地睡了一小会儿,忽然一股子浓烈的牛粪味道钻进鼻孔里。

    不由地他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旋即又闭上,头顶上的阳光太刺眼,让他眼睛都花了了。

    他再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此刻躺在稻草堆里,牛哞哞的叫着,他坐起身子,眼前坐着个穿着白褂子的年轻男人,男人甩着手里的鞭子,划破空气呜呜作响。

    男人唱着山歌:“娘在那边郎这边,你娘唱歌我来回……”

    舒墨恍然回神,发现此刻他正坐在一个堆满稻草堆的牛车里。

    这里是哪里?我这又是在做梦吗?

    舒墨伸出手,看了眼手,肉肉小小的,手背上还有五个小窝。

    此刻他穿着一件小小的白背心,脚下踩着一双黢黑的凉鞋,还戴着一顶草帽,大过了头,几乎把他的小脑袋压得抬不起来。

    舒墨瞬间镇定下来了。

    一星期前医院里,刘医师一脸沉重地警告他,如果他再不回去治疗,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他会越来越喜怒无常,脾气会越来越暴躁,耳边那些奇怪的声音不会停止,他的身心会越来越被摧残,以至于最后崩溃。

    舒墨无所谓,他要沿着记忆的那条路,往前走,寻找许多丢掉的东西,他固执的认为正是他灵魂里缺失了的一部分东西,现在要做的就是捡起碎片,把记忆的拼图粘起来再填充了起来。

    很有趣很好玩,不是吗?

    一片拼图从脑袋里掉了出来,舒墨俯下身,将碎片紧紧捏在手心里,嘴角扯开一边,带着嘲讽。

    他半眯着眼睛抬起头看了眼太阳,此时他所在的地方,阳光火辣辣地,和刚巧山间温和的阳光不同,晒得他皮肤疼。

    这真是梦吗?

    梦会有感觉吗?

    舒墨此刻努力回忆了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惜想到脑子抽抽的疼,也想不起来。

    “呀,团娃子醒了啊!”男人甩了下鞭子,停了歌声,咧嘴笑了下,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

    舒墨点点头,身子自动开始动作,他跪着前行靠在男人的胳膊肘上,结实的胳膊上混着一股子难闻的汗臭气。要是平日里,舒墨肯定要捏着鼻子跑到八里地外,偏巧此刻的小舒墨丝毫不在意,反而贴着男人越贴越紧。

    两人好像十分熟悉且亲密的样子。

    舒墨微微侧了侧头,这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男人长了一张极其帅气的脸,深邃的眸子陷入眼窝里。这人看起来很眼熟,甚至莫名有种亲切感,但是舒墨这时候的记忆太分散了,他捡不起来男人属于那一张碎片上面。

    此时阳光正烈,让男人微微眯了眼睛,面上露出有些着急的表情。

    这时候舒墨揉了揉眼睛问:“阳哥哥,还没到家吗?”

    男人单穿着件褂子,他拿褂子擦了下脸上的汗,又挥舞了下手中的鞭子,拉车的老牛又“哞”了声,晃了晃头,肥硕的屁股左右扭动了起来,却也是半天才走一小步。

    阳哥叹了口气:“我家这头牛快不行了,年岁太大了,只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牛在村里的分量极重,一个是家庭富裕的象征,还有一个就是家里重要的劳动力。

    阳哥家这头牛明显年岁大了,快要不行了,那就只能宰了吃肉。阳哥实在舍不得,他和这老牛一起长大,早已经有了感情,吃它的肉,就像吃家人的肉。

    舒墨眨了眨眼睛,看着老牛肥美的屁股口水提溜往嘴边流,他砸吧砸吧嘴问:“阳哥哥,我们马上就有肉吃了吗?”

    阳哥眉头一皱,长手一揽把舒墨揽在了怀里,他勾了下舒墨的小鼻头,笑骂了句小馋虫。

    “大牛可是家里人,是伙伴,咱们不能吃他的肉。”

    舒墨委屈了,黑葡萄一样的眼仁儿湿漉漉的,眼看要哭。

    阳哥忙拍了下他屁股,认命道:“我算服了你了,这男娃子跟女娃子似的,动不动就哭。”

    舒墨噘着嘴,打了下男人的手臂:“妈妈说我是男子汉。”

    “哟,爱哭包脾气还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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