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个箭步冲过来, 想要看看林念慈,却被一旁的鱼子晋拂开手:“不要碰她!”
少年被拂开的手顿时发烫,很想将眼前碍事的人都杀了。
莫修竹他们围着她, 关心:“师妹, 你怎么了?”
林念慈摆摆手, 蹲在地上缓了片刻才站起身:“没事, 方才头有些疼。”
看她确实无事,四人继续结伴而行。
白衣少年低落地远远跟在他们身后,走回了泊城。
夜半, 空阔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几人行路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突然, 身后传来砰的闷响, 他们下意识回头。
白衣少年倒在地上, 已经人事不省。
林念慈立刻跑过去, 路上她虽没看过他, 却总是注意着他的脚步声,见他昏迷, 更是心下一慌。
她可能真的认识他。
少年胸前的衣襟已湿了半边, 几人靠过来才闻见浓重的血腥气。
林念慈给他试了试脉,又给他喂了颗丹药,推开郁茗他们伸过来的手,独自将他背起来。莫修竹见状道:“那便带他回去吧。”
夜深人静, 孟府早闭了门。守门人听见敲门声, 磨蹭了许久才来开门。
等他们将少年放到床上时,少年的血已经湿透林念慈的大半衣裳。
郁茗伸手, 要去扒少年染红的白衣:“怎么伤得这么重?方才在山上时一点都没看出来。”
谁知手刚碰到衣裳, 少年便猛地睁开眸子, 声音低冷:“不要碰我。”
郁茗被骇了一跳,他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就是令她害怕。
“对,男女授受不亲,”鱼子晋把小狐狸放到桌子上用定身符定好,撸起袖子,“我来吧。”
少年干裂的唇轻启:“你也不行。”
“我也不行?能管你就不错了,惯你些毛病,”鱼子晋瞪眼,撸好袖子直冲过去,“我偏就碰你!”
少年不再说话,只是眸子一低,好像被人欺负了一样,看着有些可怜。
他低眸时,眼神刚好掠过林念慈。
林念慈被他的表情触动,迅速拦住鱼子晋:“算了,我来吧。”
少年这才重又闭上眼,恢复了他疏离冷淡的气质。
郁茗、鱼子晋:原来是另有目的……
鱼子晋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看看少年,又看看林念慈:“师姐,他可能真的认识你?你再仔细想想,你真不记得他?”
郁茗一脸好奇地看过去,连一直在闷头配药的莫修竹也抬了头。
“……我也不知道,”林念慈困惑,“我看他有点眼熟,但我就是不记得他。”
在光下看,少年的脸确实很眼熟,不过她总觉得他现在好像太嫩了些,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应该年纪再大点。
郁茗想起看过的话本子:“你不会骗了人家感情又把人家忘了吧?”
林念慈刚想回复不可能,莫修竹已经配好药拿过来:“行了,快去给他上药。”
她小心接过药粉,坐到少年身边,轻轻为他褪了外衣。
莫修竹给鱼子晋和郁茗使了个眼色,三人在门口处远远坐下。
谁都能看出少年与林念慈之间有事,林念慈虽不承认,但她的行为骗不了人,平素若遇到生人,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下戒心。
不过他们虽不妨碍两人接触,但那少年毕竟不知底细,还是小心为上,不能让两人单独相处。
褪去外衣后,林念慈看见少年雪白的胸膛上几道狰狞的伤痕,伤痕还很新,红色的血正顺着伤口的纹路往外流。
她心头一痛,似乎是看不得这样的伤。但是更重的伤她都见过,为何独独见不得这样的伤?
到底是因为受伤的人还是因为伤口狰狞?
她摇摇头,把所有念头抛之脑后,专心为他处理伤口。
她将血用纱布擦洗干净,然后清理伤口。伤口不知是被人用什么砍的,上面许多泥土。
少年一直看着她,竭力平静的眼神隐藏着想要不顾一切的疯狂。
伤口太深,里面的秽土清理起来非常困难,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他的痛苦,林念慈拿着纱布小心翼翼地处理。
不到一刻钟,她便满头大汗:“我尽量小心,疼的话喊我。”
少年不吭声,她认真的神情和打在他身上的呼吸已经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她得不到回应,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似乎一直在看自己,中间好像从未呼过疼。
他此刻的眼神很熟悉,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脑海里昏暗的灯光和柔软的床榻一闪而过,她登时站起身:“你你疼不疼?”
不疼的话在他口中转了几转,他的视线落到她微红的耳朵上,转念道:“疼。”
“那我再小心一点。”她不敢看他眼神,低头洗干净纱布,继续清理伤口。
少年看她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的动作,心痒难耐,很想将她紧揽入怀。
他一想起来,便急忙去找她。不料她不在万灵宗,他又据人指引,来了泊城。
想着,他轻哼一声:“疼。”
“啊?”林念慈无措抬眼,她已经非常小心了,她擦擦额间湿汗,轻声喃喃,“那怎么办?”
少年低声,不想让门边的人听见:“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好,好。”林念慈丝毫没意识到他是故意的,站在榻边俯身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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