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做梦。
他正在脑子里乱想,却突然听见一个温柔如同一掬水般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先生您还好吗?”
张朝鹤愣愣地抬头,因为长时间自暴自弃的按压,他眼前一片虚光,只能看清一个微微俯身的人影。他僵了好一会,眼前景象重新聚焦,这才看清了对方的脸。
对方有一双漂亮而熟悉的眼睛——虽然是单眼皮,但眼尾上挑,眼尖弧度很干净利落,嘴唇也是薄薄的、透着一点珊瑚般的红色。
眉骨上方还有一颗殷红的小痣。
张朝鹤现在本来就心神俱震,恍惚之中差点把他看成了程嵇雪。
而青年耐心十足地弯腰看着他,神情依旧平和礼貌,没有探究、只有关切。
张朝鹤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站起来——然而他刚刚随便一蹲,可能崴了腿,这会儿猛地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栽下去,多亏青年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青年看起来更担忧了:“您真的还好吗?”
张朝鹤站直了再看他,就发现他和程嵇雪那点细微的相似之处就不是很明显了。如果说程嵇雪是寒秋的红枫,秾艳中带着清寒与萧肃;那他就是八月的秋月,凉濯却温柔,眼角眉梢都含着浪子般的美。
他迅速收敛一切杂念,站得剑一样笔直。张朝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依旧很威严很强势,客套地道谢:“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那太好了。”青年微微笑了笑——他这一笑,张朝鹤脑海里就又涌上了那诡异的感觉,好像连他嘴角弯起的弧度都和程嵇雪那么像?
张朝鹤:我竟还有此等「看朱成碧思纷纷」的潜能?
他收拾好心情往会场里走,走出好远后还神差鬼使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青年似乎就正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见他回头看来下意识一愣,然后还对他挥了挥手。
而张朝鹤对这种温柔宽和的目光一向没有抵抗能力,他立刻决绝转头回到会场,张董神情有点奇怪,他紧张地看着张朝鹤:“去哪里啦?”
张朝鹤不想让爸爸担心,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很无聊,就出去透了透气。”
这的确是张朝鹤能说出来的话……张董下意识出了口气,张朝鹤看起来虽然不是很开心,但神色还是很正常的。张董再次试探道:“你刚刚是看见了什么熟人吗?”
这次张朝鹤终于沉默了,他犹豫了一会:“我看见了一个朋友,我只是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很奇怪。”
张董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是季伯阳,对吗?”
张朝鹤惊讶地看着张董,张董声音很温柔地道:“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你说,之前爸爸和阿姨一直以为你喜欢这个小季,所以就私下调查了一下他,发现他虽然伪造了一个普通的身份,但你马叔叔还是查到了部分蛛丝马迹,足可以推断出他其实就是来自京城的季家。”
张董先低声说了几个名字和职务,大概都是跺跺脚常委会都要颤三颤的那种地位,然后严肃地摇了摇头:“虽然爸爸不想干涉你的交友,但是他家的情况太复杂了,点点,爸爸不清楚他结交我们家是否有别的目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在他面前保持警惕。”
张朝鹤很想告诉他,其实这一切都是在为了主角攻受的美好爱情铺路,季伯阳……哦,季二爷,并不是想搞商战,他只是想盯一盯他的亲亲老婆。
因为要为自己的宝贝出气,所以就「天凉张破」、「卡车创人」,别人一辈子的努力和生命在他眼里都只是装点爱情门面的辉煌战绩——季伯阳,你好大的威风啊。
张朝鹤突然冷笑,他没有多说,环视四周时却正好看见季伯阳也在往他这边看。
眼神怯生生的,像一只无助又可怜的小狗。
张朝鹤和他对视的瞬间,季伯阳眼底突然就亮了起来,他期待地紧盯着张朝鹤,连眉毛都在暗暗使劲儿!
张朝鹤盯了他一会,突然露出了一个疏离客套、但毫无感情的笑容。
季伯阳的眼睛唰的一下就灭了,他难过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袖口——他身旁的中年先生似乎和他说了什么,然后也抬头向张朝鹤看来。
他脸上的笑容非常和蔼,有种能包容一切的豁达感。对方微笑着向张朝鹤点了点头,就像亲切的长辈一样。
问题是这位老先生,长得也很像程嵇雪……他甚至比刚刚那个青年还要像,简直是像个程嵇雪二次创作磨损版,除了年龄和特性轮廓,都和程嵇雪高度相似。
属于是论文查重都过不了的那种。
张朝鹤扶额:是我今天疯了还是怎么了,好像全世界都突然和程嵇雪扯上了关系?
他不知道季伯阳也在和爷爷——也就是程嵇雪亲爹低声对话:“你看那个长得贼帅的,张家那个!就是我二叔对象!”
季付昇兴奋得摩拳擦掌:“噢噢!小儿子是吧,很不错很不错,处多长时间了?”
季伯阳:“……”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还没追上。”
季付昇听了更加幸灾乐祸:“可能可能很可能!人家肯定是嫌他长得不够英武、男子气概不够,哎呀我早就劝他不要唱青衣,就应该去学老生,他不听吧!”
季伯阳:还有没有一种可能青衣娇柔漂亮那叫动人心弦,老生娇柔漂亮那叫恐怖如斯?
季付昇挥退好几个凑过来的董事长,继续和孙子吃瓜。他年轻时候就和季母一见钟情然后闪婚生崽,再加上季大结婚也很早,所以他和孙子之间好像代沟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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