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 二百多名进士依次唱名,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第三个跪下的方瑜都从狂喜中找回了镇静。
我们的新科探花郎神采奕奕, 哪怕是跪了许久, 膝盖都没疼, 腿也不麻。他的身体很明显还处于兴奋状态,各种增益buff加身。
方瑜感受到全身的血液中仿佛混入了美酒,刚巧到达微醺的状态,头脑还十分清醒。
他就调用这六分清明,又在心里默默过了几遍之后繁琐的礼仪流程。
方瑜清楚地知道, 现在他可是受众人瞩目的探花了,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暗中观察和估量, 他必须要做到无懈可击。
待到唱名结束后, 状元张之青出列代表所有进士叩谢皇恩,众进士在其后跟着一起拜谢。
进士们依次退出大殿,再进行下项活动, 俗称“跨马游街”。
其实就是进士们按照规矩去长安左门外观看张贴金榜和回住所的路程。
进士们每人都要骑一匹高头大马,前三名披红挂彩, 状元头戴金质银簪花, 其余进士头戴彩花。
一甲三人由鼓乐仪仗簇拥从正阳门,二甲三甲分别从东华门和西华门出。
等到了长安左门, 也就是所谓的“龙门”外,进士们按照规划的依次站好, 围观金榜。
看过金榜后, 再由状元打头, 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缓缓骑马。
每到这时候, 京城里位置好的茶馆酒楼雅间都会被抢购一空。
今年也是如此, 街道两旁人山人海,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文人士子,大家都很热衷于围观新科进士。
大姑娘小媳妇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哪怕是幼稚蒙童也会被家人抱着举着,让自家孩子可以沾沾喜气和文气。
方瑜此刻心潮澎湃,正所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他在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科举出来的进士在古代会得到如何的礼遇和崇敬。
众星捧月,不外如是。
“看啊,那是状元郎,比三年前的那位年轻多了!”
“哎,那是探花郎,好生年轻俊俏!脸好白,皮肤好好,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吧!”
人群的欢呼声填满了方瑜的耳朵,偶尔才能分辨出几句清晰的话语。
他听到别人夸他脸白皮肤好,心中就很得意。
嘻嘻,这全赖于他今生的努力。
天天坚持锻炼护肤,还早睡早起,平时很少吃甜食,想吃辣的也没处去吃。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方瑜面上端着儒雅的笑,实际上却又在走神,想些七七八八、古古怪怪的东西。
等终于走完全程,回到冯家,方瑜和冯晋一点都不累,还神采奕奕,心情激荡。
方瑜平生头一次有了不醉不归的念头,他和冯晋聚在书房里喝酒,也不用人服侍,就这么笑着吃菜喝酒,十分家常又快活。
冯晋的排名下降了两位,但他不在乎,反正都是同进士,就算是考到一百五名也一样。
两位新科进士很有节制,慢慢品酒,从黄昏喝到月上中天,待到两人都半醉时,才各回各屋睡觉。
明天还要参加荣恩宴呢。
荣恩宴是天子赐席,用来奖赏犒劳新科进士。前朝时也称琼林宴,不过本朝宴会并不在琼林苑举行,并不再叫此名。
方瑜倒在床上,还在半梦半醒间想着明天荣恩宴上的事。
荣恩宴上,一甲三人还要领头作诗写赋呢。尤其是方瑜这个探花郎,必定要写出佳作,这也是荣恩宴的保留项目。
一想到这,方瑜就爬了起来,想借着酒意,再借借太白大诗人的灵光,看能不能写出几首好诗来。
哎,压力山大,眼皮沉沉。
方瑜最后挣扎着写出一首诗来,然后就倒回床上,打算在睡梦中继续创作。
等到天光刚亮,方瑜一激灵坐起身来,抓过纸笔,着急地磨墨,记下梦中做出来的诗句。
原来门捷列夫做梦梦出元素周期表的故事真是有可能发生的。
写好后,方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发现这绝对是十多年的学习生涯中创作的最佳水平了。
虽然方瑜已经牢牢记住这几首上佳之作了,但他还是将这几张宝贵的纸折叠好,收到胸口处的衣襟里压好,以防到时大脑短路。
草草吃完早饭,方瑜和冯晋都穿戴整齐,早早来到宴会上。
其他的进士们也都是同样的想法,就没有卡点来的。
状元独坐一席,榜眼和探花两人一席,其余进士皆是四人一席。
方瑜和榜眼柳恩差了有十多岁,柳恩的长子都有十七岁了,这二位穿着一色礼服坐在一处就很像一对父子。
柳恩本人是很好说话的,方瑜和他之前虽然不熟,但两人席上说了不少话,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柳恩看着方瑜的眼神中还带着那么多一丝慈爱。他本人还在心里暗叹,这小子要真是他儿子该有多好啊!
“听说你已娶妻了?”柳恩笑着问。
方瑜点点头,想起妻子和两个孩子脸上就带着幸福的笑意,“是的,我在十六岁就娶了妻,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柳恩捋着胡须道:“那京城可要有许多大家闺秀为此遗憾了。”
方瑜说:“有状元郎珠玉在前,我这里便没有多少遗憾了。”
张之青原配夫人早两年难产而亡,留下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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