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两人一阵沉默,空空旷旷的两间土坯屋里,几乎能听到两人呼吸声。
良久,罗树琴才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杜向东诧异抬头,看她表情严肃,第一反应就是她知道了。
是啊,这么大的事。
只要她出门走一走,村里那些爱八卦的大婶多说两句,她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怪只怪他心存侥幸,生怕她知道会离开自己。想能瞒一时是一时,反正他也不是原身,不会沉迷赌博,悄悄赚钱还掉这笔债也就得了。
起码在那时知道,应该会好点。
可惜他的打算落空。
此时他只得默默看看四周,锅台旁边的菜板和菜刀收起来,又把墙角放着的扫帚收到门后,这才咬牙道,“是的,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不过你放心,这事我会尽快解决的,半年,哦不,几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罗树琴瞪大眼睛,“半年?你还要再做半年,可你之前答应过我不做的呀?”
“之前?”杜向东听出不对劲,“你、说的、是哪件事?”
罗树琴也愣了愣,“摆摊啊。我出去打水时听说的啊。”
她今天做饭,看缸里水不多了,想着能拎点是点,便带着两个儿子出去打水。
正打着就碰到以前一块下乡的知青,就聊了两句。
不过因为缺失掉这五六年,两人其实也聊不了什么,于是正想打个招呼走呢,就听到对方说起这件事,还说让她提醒她男人可得小心点,这事要是被人举报可大可小的。
她当时呆了呆,什么也没说,领着两个儿子就赶紧回来了。
怎么不是这事吗?
罗树琴心有些发慌,“你说的什么事?”
这哪个碎嘴子说的,肯定没安好心。
不过不管怎样,杜向东也没想再瞒着,于是便把原身之前欠的赌债一五一十说了,当然他也不可能说自己是穿书的,这事太离奇,说出也没人信,而且这个情况好像他在逃避责任一样。
罗树琴听了愣了足足十几秒,反应过来便进屋了。
杜向东心内有些惶然,在农村这种事可是大事,搁一般人家媳妇,那得手边有啥趁手抄起来就得打起来,然后再扯着去打离婚才对。
毕竟这笔钱放这年代要挣十年还能还上,这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绝望了。
可现在媳妇居然没反应,这让他不知所措,他跟了上去,“媳妇,这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不会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我怎么说都没用,你以后看我表现行吗?”
“你开柜门干嘛,行吧,你拿啥打我一顿吧,我绝不还手,只要你消气就行。”
杜向东一顿叨叨,然后也不看媳妇到底拿出了个啥,就紧紧闭着眼睛,等待某个不明物体往自己身上招呼,他打定主意让媳妇出气,把这事赶紧了了。
谁知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像中的痛感,他一点一点的撩起眼皮,就看到媳妇抱着个瓦罐面无表情的站在面前。
这?
这瓦罐是他家装钱的那个,还是前两天他让媳妇装这里的。
“反正也是你赚的,拿出还钱吧。”罗树琴将罐子往他怀里一塞。
杜向东被动的接过罐子,在媳妇眼中看到了一丝不舍。
他只得苍白的安慰,“我有办法的,你放心。”
罗树琴不在看他。
他有屁办法。
下午杜向东活都没心情干了,就坐在生产队的猪圈外发呆,想着还有什么法子能尽快弄到钱。
可想来想去也就那几样,正发着愁就见老杨头背着筐牛粪经过,他虽心情不佳,还是站起来一把夺过牛粪,就好像跟牛粪有仇一样,几步走到平板车上,哐叽把一筐粪倒上去。
然后再大步流星回来打算把筐还给老杨头,可是他走到近前,却发现老杨没有接筐的意思,而是扭头就往回走了。
“诶?我说老头儿,你干嘛呢,给我站住。”他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在外面人看来,就好像他又日常骂老杨似的。
杜向东追着老杨到牛棚,声音才小了些,“老杨,你干嘛呀?筐不要了。”
谁知原本背对着他的老杨,突然回过头,递过一张好似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皱巴巴的纸,上面还写着字。
“苏振兴。”杜向东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老杨哑着嗓音开口,“他是我学生,在市百货大楼工作。”
杜向东挑眉,老杨又接着说,“他应该能帮你。”
他有些复杂难言的看着老杨,显然老杨是知道他的情况了。
“你也别多想,他也许能帮你,也许还帮不上呢。”老杨又说。
杜向东想把纸条推回去,想说自己之前帮他不是图这些,可这样又不免有些矫情,于是很多话便都咽回了一句,只化作一句,“谢谢。”
“别谢我,”老杨满是慈和的脸上皱纹扯了扯,露出一点点笑来,“就是你那肉包子太好吃了。”
说着他不自在的还有些咽口水。
杜向东笑道,“行,等我回来再做给你吃。”
老杨忙摆手说不用。
接下来,杜向东抓紧干活,放工就赶紧回了家,在饭桌上便跟罗树琴说了这事。
“去市里。”罗树琴喝粥的动作一顿。
“对,明天我就跟大队长请假去,回头你们跟我一块去。”杜向东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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