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值是在周二中午到的， 刘总给出了与微生霁同样的规格待遇，带着梁总和自己的秘书亲自去机场迎接，中午大概率要一起吃饭。
微生霁刚上周末还说曾值是自己未婚夫， 结果今天人家来， 她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和许折鸢一起该干吗干吗。
许折鸢虽然不是很想微生霁搭理曾值， 但真看她毫不在意对方， 又忍不住为微生霁担忧。
“你对曾值那么冷淡……真的没关系吗？”
微生霁依然是平时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成竹在胸。
“怎么， 你想我对他热乎点吗？”
许折鸢不是很懂这些上面人在想什么，说实话无论结果如何也影响不到她。尤其是她爸妈已经帮她想好了退路， 她现在完全可以抽身离开。
可只要微生霁还在，她就没想过要跳槽。
“你想冷淡就冷淡，想热乎就热乎咯，我又管不着。”
“也不算冷淡，我和曾值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
微生霁在曾值事上总是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许折鸢不知道怎么就有些郁闷起来。
“看来你很信任他嘛。”
微生霁笑着扫了许折鸢一眼：“你别看他那样，其实人品还可以，而且至少在这件事上， 我和他的利益是一致的。”
“只是因为人品好和利益一致吗？我看还是仗着人家对你情根深种吧？”
“情根深种……”微生霁因许折鸢的说法忍不住笑出声，“这是哪里来的言情小说桥段， 曾值是什么悲情男二吗？”
许折鸢鼓着脸道：“什么悲情男二， 我看他是白莲花绿茶男二。”
“哈哈哈， 很有趣的说法， 你现在还喜欢看这类言情小说吗？”
“谁还看言情小说啊？那都是老黄历了。”
和上司在办公室里聊闲话， 许折鸢做起来已经毫无心理压力。
“哦？那你现在的娱乐消遣是什么？”
“额……就、就刷刷剧和视频， 玩玩游戏啊， 还能有什么。”
许折鸢说得有些心虚——她还是会看小说的，只不过看的不是言情这种类型了。
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唱过特别的口味后，普通就让人提不起兴趣了。
“哦～”
“哦什么哦，这些就是社畜仅有的安慰了，”许折鸢故意作出嫉妒满满的样子，“不像你们这些有钱人，有事没事就出去旅游吃大餐。”
“怎么感觉你突然仇起富来了？而且我也没有经常旅游吃大餐啊，读书那会儿先不说，工作之后我也是个社畜啊，有点假期都拿来休息了，哪有精力去旅游。”
“我看你现在不是挺闲的嘛。”
微生霁摊了摊手，语气无奈地道：“那我现在能做的事确实很少嘛，想做的事也做不了，不如带薪摸鱼咯。”
别说微生霁了，就连许折鸢大部分时候也在带薪摸鱼，说不心虚那一定是假的。
“好奇怪啊，集团那边派你过来帮忙改善体系，可又没给人，又没给多少权，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只靠你一个人得花多大力气啊？”
从微生霁这个月的表现来看，说是回来追她的还更让人信服一些。
“这事当然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办成的，不过主战场不在恒悦，而在总部，”微生霁来恒悦之后并没和许折鸢谈及多少总部的事，这还是她第一次透底，“我在这边尽量搜集证据，最后要看我外婆他们给不给力了。”
“啊？你是说你无法左右最后的结果吗？”
在许折鸢眼里，微生霁即使算不上无所不能，也绝对算得上老谋深算。从高中开始，她身上就有一股区别于同龄人的成熟与周到，不论办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妥帖。
她在第一个晚上就给了刘总一个下马威，所以许折鸢一直以为她是势在必得的。
“我无法左右恒悦会换上来的人是谁，不过刘总……”微生霁略微思索后点头道，“我认为他不会留多久了。就算他一直阻挠我查账，但恒悦在管理和账务上的漏洞太多，足以将他免职，这点是他怎么挣扎和讨好总部那位都没用的。”
许折鸢听她说得那么确定，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不安了起来。
“那……刘总下去之后，你的工作是不是就结束了？”
“这要看总部那边了，运气好的话我会留下继续协助改善体系……甚至有机会直接主持这个工作。但要是运气不好的话……”
微生霁没有再说下去，但不说许折鸢也明白。要是换上另一个“刘总”，微生霁估计得立马走人。
“哦……其实不管结果怎么样，你最终还是要回总部的。”
许折鸢从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和微生霁相处得越久，她就越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可事实是不会因为不去想就不存在的，许折鸢非常明白横亘在自己与微生霁之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现实——她现在才发现，微生霁不告而别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原来有那么大。
微生霁没有否认许折鸢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浅褐色的双瞳中似有柔光。
“长辈当然是希望孩子能待在自己身边啦，尤其你爸妈都去世了，你外婆肯定更舍不得你。”
许折鸢勉强让自己笑着说出这番话，心头却被什么压得沉甸甸的。
其实，她这个时候真的很想听微生霁做出什么保证，即使这些保证最终难以实现，她也愿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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