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尘的声音响起的一刹那,季青临很快便反应过来,几乎是瞬间回头。
清冷的月色下,几步之遥,司若尘的衣角无风自动,杀气与怒气交织,在那张俊美的脸上寒气逼人。
季青临心头猛地一跳。
同时闪电般将手从楚渊的手里抽出,然后双手高举,立马撇清关系自证清白。
“别误会,我们什么也没干!”
然而楚渊的反应比他还要快,趁着季青临愣声的一刹那,当着司若尘的面,将季青临狠狠往下一拽。
季青临从司若尘出现的那个瞬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司若尘的身上,根本没想过这孙子居然这时候坑他。
只听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将那平静的池水彻底搅得天翻地覆。
楚渊勾唇一笑,看着面色森然怒不可遏的司若尘浅笑道:
“我正同王爷泡澡呢,你来得不是时候,我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干呢。”
他看了看院门。
“不如,你先走?”
司若尘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楚。
凉凉的月色在他脸上镀了一层寒霜。
他用尽全力方才挪动步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退半步。
“好。”
季青临破出水面,临了也不忘在楚渊胸口狠狠踹了一脚。
“闭上你的狗嘴!”
他飞身上岸,三步并作两脚追上司若尘,将要走的人使劲拽住。
“你听我解释!”
司若尘被他拉住的手腕僵硬,背对着他。
“我不想听,”他赌气道,“你想同他做什么,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做什么,我就是……”
因为楚渊昨夜同他说,他知道有一个鲛人能够催眠司若尘,鲛人族催眠术有天赋压制,能够催眠天赋极强的司若尘,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季青临要找的那个人。
所以他才会同意今日来找楚渊。
但这事该怎么同司若尘解释?
见他一直不说话,司若尘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
说什么喜欢他,原来不过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苦笑一声,逼着自己压抑住心头的难受,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我没事的,你不必管我。”他轻声道,语气再听不出方才的失态。
即便到了如今,哪怕季青临真的只是玩弄他的感情,他也不敢质问季青临,他始终害怕被抛下,总以为委屈就该往肚子里咽回去,才能守住唯一的东西。
季青临察觉出他情绪的改变,愣了愣。
方才还那么生气的一个人,为何突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你不生气了?”季青临皱眉。
司若尘转过身看着他,眉眼间果然再看不出一丝怒气。
“不生气,方才是我不懂事。”
比起司若尘初时那样怒气冲冲,狠不得撕了他的样子,现下这样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司若尘,反而更叫季青临不舒服。
“我做什么,你都不生气?”
司若尘袖中的手指缩了缩。
“你做任何事,那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生气。”
“真是大度且懂事地很啊。”季青临在笑,但那笑看起来却有些恐怖。
“一副欠揍样!”
司若尘不知道季青临为何突然生起气来,想着估计自己在这里杵着惹他不快,故而一咬牙道:
“我先回去休息了。”
他刚要离开,季青临一把将人拽了回来,抡在了旁边的树上。
“我让你走了吗!”
“你好像又把我先前说的话当作耳旁风了,我之前怎么同你说的?”
司若尘默不作声。
“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丢下你,所以你用不着对我那么卑微讨好,用不着那么委屈求全!”
季青临恨恨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就是不信我?”
司若尘张了张嘴,压抑在心头积攒已深的怒火烧得他心烦意乱,迫不及待寻求一个发泄口。
但是他真的太害怕了,害怕季青临说话不算数,害怕他得寸进尺后会一无所有。
季青临不懂,那是因为在季青临的记忆中他什么都记得,记得彼此之间从前世到如今的点点滴滴,记得司若尘对他全部的爱,所以他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但司若尘不同,他没有记忆,没有过往,连最在乎的季青临在他那里,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年前的故人,这关系薄得像一层纸,不必如何用力一戳便破。
他站在雾里,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奋不顾身地朝着季青临,如同稚子咿呀学步一般碰得头破血流。
最终,他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我真的不生气。”
季青临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司若尘的油盐不进,让他浑身充满了无助。
司若尘生气,他可以哄,司若尘质问,他可以解释,唯独司若尘将自己缩在一个壳子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和触碰,才是最让他绝望的。
“你真该庆幸我不是当初的我,”季青临咬牙切齿,“不然,今天你一定能把肺都给气炸。”
他想起当年在千机阁的时候,为了刷仇恨值当着司若尘的面亲了楚渊一口,司若尘气得当场用刀子划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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