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前几天不是还叫人把江歧远打了个半死?怎会变了性子把人送出去, 这谢知年真受宠,不会把江歧远送到西南金屋藏娇吧?日后我们这些人见他都要躲着。”
张立扬嚼碎口中的花生米,他端着旁边的酒瓶, 自顾自地喝起来, 意外瞥见几个神色怪异的人盯着自己:“小二再去拿点酒来。”
其中有个男人捏着张白纸, 正服用某种白色的药物,手里捏着一张纸,定睛一瞧见还是谢知年自画像。
张立杨察觉天色大变, 阴沉许多, 王府外的宾客如同披着层狼皮面具。
王府竹院。
阳光透过开合的窗户照进来, 房间里的药渣留下白色斑痕,弥漫着的血腥味使空气厚重几分,说不出来的兵临死状。
谢知年眉毛处挂着血染的嫣红, 大夏天抱着却是块暖玉, 病情的恶化导致生命值停留在一颗星,还是靠着喻文佳扶着坐在凳子前, 他脸色惨白得不像话, 双眼圈得黑珠失去聚焦。
“公子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旁边的喻文佳扶着谢知年, 整理着对方的婚服, 拨开排排珠帘:“再撑几个小时, 现各大宾客已经到齐了, 王爷说走个形式就行,至于后面的敬酒, 您以茶代酒即可,他给你断后。”
“我还好。”谢知年神色淡淡的, 过了很久开口, 喉咙里咳嗽出血液, 一把吐在旁边的手帕上,低下头轻轻地笑着。
正见喻文佳端来茶水,停住了嘴:“公子。”
“觉得幸福的日子太短暂了,我要抓不住了。”
谢知年昏昏沉沉的脑子恢复点清醒,外面的寒风灌入进来,他微微地抿着嘴巴感叹道,眸底掠过一道暗光,算到楚惊鸿来得距离开口:“我日后无福消受王爷这般的恩宠。”
“那天我替他缝伤,想到他血肉刚强,在我走了之后,身上会不会有多几孔?王爷不容其他人碰他,他缝伤口又要借谁的手呢?”
阳光映得他脸色血白,配合着大红的婚服有点讽刺。喻文佳只是一味地看着谢知年,只见对方角头微微耸动,强行压了,满嘴里的咳嗽声传来:“公子你不要说丧气话。”
“李大人答应要救好你,说明一切事情都有转机,王爷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因此说留下来的人最痛苦。”谢知年:“天命难违。”
他难受地不打一处,望着喻文佳,手指捂着抖动的胸膛,视线突然变得沉重,说话间的力气逐渐流失:“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阿佳,我活不过今天,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阿佳和公子不认命。”
喻文佳憋住眼泪,他不懂宿命二次,硬生生接受谢知年的话:“阿佳想公子活着,你救下我和阿姐的命,老天爷也有办法救你的命,大婚之日就别说这些话,不吉利。”
他不想看着谢知年去死,他不想看着自己的主子在最幸福这天死去,这伤害可是一对在感情中相爱相杀的人。楚惊鸿盼望着婚礼很久,谢知年也等待这场婚礼很久,他们缺一不可。
所有的阴谋和蓄力只为长相守,不折手段爬上来又如何?
“我何尝不想跟他白头到老?昨夜却睡了一整天。”谢知年起身,站起来,他牵着旁边的彩绳,把弄着上面的花蕊,眨了眨眼睛:“现在不困罢了。”
哪天指不定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
他滚烫的泪水收紧心脏,心神不宁地握着玉佩,滚烫的泪水滑落在侧脸。
不是不情愿,而是心甘情愿。
楚惊鸿这是第三次见谢知年哭,他责怪着自己的太聪明,把谢知年逼入死镜,让对方假戏真做地酗酒,视线落在旁边的囍字上,拽进手掌心的画卷,收了回去,眉眼里的沧桑随处可见。
那抹泪水最终还是消失了。
楚惊鸿不信患难见真情,谢知年如今却点燃那颗死去的心。这三天他一直陪伴在谢知年身边,生怕下一秒那人不会睁开眼睛看自己,调养着那人身体,未陷入那天的哭诉里,心里一直在抽疼。
比那天跪在阳关院还疼,他无数次想折磨自己,无数次扪心自问什么是爱,爱一个人为什么分不出真假话?为何会对那人那么狠心,为何自己看不穿那人的伪装,他难受到肠子都断了。
一身红衣宛如用谢知年的血染红的。
明的春天定会很冷吧,冷到自己的心田里。楚惊鸿捏紧画卷,他感受到谢知年低落的情绪,收着眼角挂着的泪滴,冲着那人苦苦微笑,步子迈了进去:“在干什么?”
“我给你下聘礼了,媒人说三叩九拜,本王说不用三叩九拜,我亲自来找你。”
这一刻,楚惊鸿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想把时间永远定格在这里。
他按着谢知年的肩膀,替谢知年盖上曾外套,示意对方别说话,看着谢知年眼眸中清澈的倒影,不急不慢地在桌子上将画卷推开:“这幅画你喜欢吗?我想你应该喜欢这幅画,早在前几个月,我唤人寻此佳作给你做寿辰。”
“想要你早点看到,这幅画好看吗?”
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趋之若鹜。
谢知年手指触碰着古画,画面的纹路清晰可见,笔墨精到,画里是一座青山,青山上面飞着凤与凰,它们盘旋在天空上:“好看。”
他有点触动,却摇了摇头,虚弱地声音带着悲伤:“你送我南唐画卷,我送你胭脂盒。”
真不是人。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礼物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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