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看见年少的自己拿着一柄毛笔,蘸着墨水往那少年脸上画了个大乌龟。
他看得入了迷,眼见这两个少年长大成人,吵吵闹闹的,却十分亲密。
两个人打闹时,那对岁月的静好的夫妇就会站在他们身边笑,时不时调侃两句,有时男子说得过了,就会被朔望一顿追。
后来长大了,几乎是顺理成章地行了冠礼,取了字,而后他胆大包天地同身边与他一同行冠礼的青年表白,换来青年满脸飞红,在众人揶揄的眼神下面把他的脸挪开。
而后又是顺理成章地成婚。
拜天地时,高朋满座,亲友俱在,青年奉茶一盏,递给前面盘了发鬓,已经生了银丝的夫妇。
女子接过奉茶,轻吟一句:“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阿朔,你可别丢下人家。”
朔望被这一句弄得一时怔愣;
因而没有听到身后穿着嫁衣男人的低声呢喃:“如果不是梦,那该有多好啊。”
幻觉和梦境是如此的不同,梦境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幻觉却能困住人的一生。
朔望无知无觉坐在屋檐上,似乎不愿再从这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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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红绸的车辇中,将醒的岑闲弯身扶窗,洁白的丝帕上面,是殷红的血。
他很久没有咳过血了。
自从朔望将他身上的毒换走,他几乎没有再这么狼狈的咳过血。
梦里面朔望神采飞扬地样子恍然还在眼前,丝帕从岑闲手中滑落,他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眉眼含笑的人,最终却抓了个空。
什么也没有了。
原来情之一字,同跗骨之毒一样让人伤身伤心。
车辇外锣鼓喧天,随形的侍从停了车辇,有突厥人在前方用生硬的中原话叫道:“和亲的新娘在哪里!”
使臣撩开车帘,接亲的突厥汗王驾马在最前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素发和血红色的嫁衣。
一行突厥人几乎都看直了眼。
突厥汗王哈哈大笑,飞身骑马过来,竟是直接将人掳过来绑在了马背上。
大魏的使臣眼见此景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地叫马车跟上。
骑着马跟着父兄过来的昭兰看着突厥汗王的动作,略有嫌恶地皱了皱眉头,而后扬鞭骑马朝着突厥的大帐那边过去了。
突厥和汉人的婚礼实在是有些不一样,况且突厥并不重礼,便将繁文缛节一并省去,只是简单地宴请宾客,再拜他们朔漠的天神,便算是完事了。
岑闲坐在一个独帐内,等着突厥汗王过来,他来时因为有人忌惮他的武功,将他的内力经脉全封,此时同废人无异,外头又有突厥人层层包围,即便是想跑也跑不了。
而他要换的骸骨,在他到了突厥大帐的时候,二王子霍达就已经将那骸骨送过去给使臣了。
虽说残缺不全,却也好歹收敛了尸骨。
岑闲闭着眼,忽然听见帘帐一响,他抬起头,见到一名英气逼人,穿着狼皮的女子走了进来。
正是突厥汗王和静宁公主的女儿昭兰。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想搞一个什么也没发生的if线;
那条线他们应该就是青梅竹马养成文学,会很顺利地在一起;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