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昭王一案以长公主的招供结束,先帝被盖上了一个弑父杀兄的帽子,史官工笔写下他的本纪,除却功德之外,估计还要骂他几句枉顾天理人伦。
不过人死尘灭,骂得再狠,正主也了无所知了。
朔望收到上京来信时,知晓了这个消息,岑闲在信中公事公办将这件事讲完,顺带提了一嘴会将昭王的衣冠冢迁进帝陵,而后等朔望回来,就着手将他的名姓重入族谱。
彼时长风吹过朔漠的风沙戈壁与白杨萋草,城门处军旗飘扬,屹立不倒。
朔望翻开最后一页,见岑闲落笔在这上面写了一句,“盼君归来。”
他笑了一下,将信纸折好,随即走进牙账里面,和众将议事。
近来战事吃紧,虽破坏了里河那突厥的工事,又派人驻守,元城水是不缺了,然而突厥那边仿佛开了光似的,每次同他们打仗,必然能参透他们的路数,欲向前夺回遥城的兵马打了几次,皆是惨败而归。
朔望和江与安怀疑军中出了奸细,上次安国征带兵袭击时折损过半,已经让他们对沈骏心生疑虑,是以他们特意有好几次故意不让沈骏参与议事。
可是还是输了。
难道奸细不止一个?
无奈之下,只能让来时秘密跟来的十名锦衣卫暗中查人,数日来查出的东西,也还不足以证明什么。
“突厥此番派了三万兵马,”郭和雍指着地图到,“已在元城前面的将军道停下了。”
将军道南接灵山,西北靠阳山,西接广阔无垠的朔漠草原,东望水草丰美的河曲,狭长进无比,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元城设于将军道之上,是从中原出往朔漠的第一道关隘。
突厥骑兵凶悍且人数众多,将军道随山势陡峭乃是骑兵发挥优势之地,此来他们并不占优势。
“将军道和元城不能丢,”刘伟良指着元城,“丢了可就麻烦了。”
突厥向来以战养战,若是攻下元城长驱直入,百姓遭殃,国将不国。
“如今突厥合围之势,”朔望看着这图,“是要给我们包饺子了。”
“穿插迂回,先用三千兵马,从阳山过去,那里草木茂盛一些,尚有遮掩,绕至突厥兵马身后,再用五百兵马,将突厥引出来,”朔望指着元城前面两处,“在这里设伏,将他们困住。”
众人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这些日子过来,朔望上了几次战场,并不拖后腿,甚至隐隐有领头之意,众将便也渐渐听起了他的意见。
“沈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一旁「沈骏」眼也不眨地听朔望说,被唤了一声,竟也没听见,心中还在暗自琢磨夜晚要怎样躲过锦衣卫的眼线将消息传出去。
“沈骏将军?”
安国征一巴掌拍在了「沈骏」头上,“想什么呢?统兵问你话呢!咋滴,还没把突厥打回家!你就想着媳妇孩子热炕头啦!”
另一边,「贺彦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想着这统兵难道在疑心沈骏?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沈骏挠头道:“统兵说得不错,此计甚好。”
之后几名将领又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将计划定得更周详些。
商议时朔望特意屏退了好些人,只留了郭和雍,刘伟良,江与安三人。
“此计虽好,但我们兵马不足,几次与突厥交战,我们折损太多,只剩一万了,”郭和雍紧皱眉头,看着周围人,“而那李威权不知闹了什么毛病!竟迟迟未到!”
刘伟良叹气:“我信发了好几次了,他说是遇上流寇,被缠住了。”
“流寇?”朔望微微低眉,和几人对视一眼。
郭和雍拍桌,气得半死:“去他娘的!”
怕是因为突厥凶悍,而不敢来了。
但战事蓄势待发,已经是等不及了。
朔望抽刀将尖刃扎在了将军道上。
一声钝响。
“不等了,等他到了再打,估计就只能给咱们收尸了。”朔望敛眉,“我带五百人打头阵,引诱突厥,统兵的名头——”
“不信他们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凌云在挨揍(不是);
真惨「饮下烈酒」感谢在2022-04-18 00:28:26-2022-04-19 23:4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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